如此种风气,诚然乃是精锐之师强大之处,但也是其软弱之处。因为习惯明确军令调度,所以旦遇到动荡,没有个明确核心指挥,应变能力较之寻常郡国散卒乃至于流寇乱民都有不如。所以只要掌握
已是迫在眉睫。他们明日俱都还要出席大宴,出出入入未免繁琐混乱,因而便各因爵禄高低被分别安置在明堂外围侧殿中休息夜。
明堂乃是肃穆场所,群臣在此也都不敢放肆。既然夜宴取消,便都各归宿处,并不敢于此喧哗放肆,私作集会。当然这也是因为类似中山王石虎等作风嚣张任性之人都不在此,因而气氛尚算融洽。
整座明堂格局外圆内方,上圆下方,以应天圆地方,外为辟雍学宫,内为通天宫室,格局开阔宏大,充满着威严气息。然而程遐在道行途中,对这座宏大建筑却无敬意,如此时他心内对赵主石勒感官。
其实不独只是程遐,与会众人对这座明堂无甚敬意大有人在。这座建筑,还修筑在征灭汉国之前,第次用于正式场合便是石勒亲征刘曜之后归来祭天,以示天命所归。
但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人议论纷纷,认为这座明堂修筑不合古制,所谓布政之宫,在国之阳,周汉以降,明堂位置都要设于都南。然而石赵这座明堂却坐落城西,其位不正,传祚难久。而原本应是布政所在位置,则被石勒因于私欲而修筑澧水别宫,日后或要遭于水厄。
此类说法,自然不会公然宣扬,但想必石勒也有耳闻,日后便甚少再选择此处举行盛大礼仪,他虽然是开创之雄主,但也难以消除人心底里这些不和谐念头。日后又有关陇、河朔等经义名家,审查典籍、申辩礼章,建言赵国承祚于中晋,应以水德而兴,这才渐渐打消此类流言。
程遐此时思忖明堂格局种种,自然不是对什五德兴衰又或古礼典章有困惑,而是思忖突入明堂,把持石勒计划是否可行,还有什纰漏存在。
整座明堂戒备森严,三步卫,路行来所见都是甲衣森严禁卫将士,这无疑加重程遐心内压力。明堂威严之地,并不能携带太多随员入内,程遐身畔只有两名赵主石勒所赐班剑护卫。事发之前他又不敢频频与徐光等亲信接触密会以引人瞩目,所以虽然心中积聚着庞大压力,也无从与人对谈消解。
其实类似问题,此前石朗便已经劝慰过程遐。其实类似禁卫之军,看似军纪严明,精锐之选,看似不可力抗,实则最好对付。因为这类兵众,身负京畿核心之安危,手掌君王至尊之祸福,所以自是明令纲纪,不容懈怠。
行伍中也坚决杜绝荫庇谋私之风,绝不可能出现部曲充斥上下,人举事而万众响应局面。也正出于这方面考虑,如今执掌襄国禁卫卫将军逯明乃是旧从十八骑中无论功勋还是勇武都居于末流,所夸者唯资历可信而已。以赵主之精明,又怎可能将核心禁卫托付给能力太强而又多负人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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