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见王彭之自信满满,也不乏幻想他果真能勤思得,待听到这里,脸色便陡然难看起来:“这就是你苦思良策?如今强虏压境,国危家困,正应内外协力,稳定人心。国事怎能付予任侠险谋!更何况,沈维周强军在握,身畔甲士如林,闲杂怎能得进!”
王彭之听父亲言辞虽然激烈,但其实内里也并不完全否定自己建议,否则便不会加上最后句话。
“儿敢为此谋,自然也是深思良久,且不乏人选。父亲先前有言,台中已经决意召沈维周归都论事,少顷自然会有台使入镇。其人南来,自然离镇离军,匹夫奋力,即可杀之!”
王彭之讲到这里,神态已有几分狰狞。
王彬听到这里,仍是满脸不认同,只是在默然片刻后,才开口道:“且先说说你选定何人。若是只在家中择人,也不必多说。沈维周不是庸类,绝无可能入此粗砾之局。”
王彬膝下诸子,虽然王彭之乃是嫡长,但素来不得钟爱。此时听到此语,已是冷哼声,漠然道:“庾叔豫志大才浅,北事尽付貉儿。沈维周向来都有惑众之能,淮南之土,力复之。你父都困顿于此,你又有什良策可行?”
“愚者千虑或有得,儿自知才庸,唯有勤思补拙。”
对于父亲轻视,王彭之也多有习以为常,闻言后也并不过分羞恼,只是恭声道:“儿子近来多有浮浪于外,令父亲不满。其实儿绝非不知家事危急,兄弟遭戮,父执不寿,此皆南贼害,只苦未得良机,否则……”
“若有成计,即刻道来!”
王彬眼下心境,实在没有耐心去倾听儿子心声,神态已经渐有不耐,直接沉声说道。
“如此险事,怎能让人窥出端倪!这点利害,儿是深知。”
王彭之脸笃定说道:“都下新进人,乃是伧奴南归。其人名为司马勋,冒籍帝宗,自陈乃是济南王余嗣。其人敢以此险策求进,可知必是斗胆之徒,足可用……”
“你所言真是越发荒诞!如此奇途,至亲都不能尽告!从实道来,此想可曾人
王彭之闻言后,便不敢再作虚词,当即便说道:“父亲所患者,其实只是沈维周窃据其位,若过江而上,则名位不正,不能尽力施为?”
“这也是废话!石贼张狂南来,看似势大,其实不必深忧。往年中朝灭吴,苦谋几十载,良臣名士共驰并进,方能竟全功,南北合。如今中兴江表,不独大江之险可恃,尚有淮地、荆襄外藩,实无拦江之虞。”
王彬听到这里,眉梢已是挑:“淮地经营,已成格局,即便不能守于淮,也能于彼少挫奴锐,缓退过江。台中所虑者,沈维周锐极难守,人望不能服众。若以大臣居镇,自无此忧。”
“既然如此,只要沈维周不居其位,淮南自是父亲宜居之所!”
听到父亲分析,王彭之也是不乏振奋:“既然台中已经问事于家,可见也是希望父亲能将貉子取代。如今所欠者,不过二专诸、聂政之类厉胆刺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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