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内在还有许多问题,都还不能摆在明面上去探讨。比如若是沈哲子请台臣为辅话,何人可以遣行,这都需要再私下沟通。
散会之后,台辅们各归官署。散场之后,王导心念偶动,示意侍者前往邀请野王公宋哲往丞相府叙。
宋哲如今在台内只担任散骑职,不过由于略悉边事,今次也有出席会议,不过眼下王导邀请宋哲却不是因边事相询。
双方彼此坐定,少顷之后,王导才开口道:“门户之内,也就不愧惭言。近来亲翁可曾往见世儒?不知他眼下境况又是如何?”
“生民最痛,无过于远乡失国丧亲。世儒诸者兼具,自是情不能堪,颇多颓态。”
这场会议,不只确定召沈哲子归都趟事宜,顺便台辅们也都决定催促沈充即刻北上。
毕竟今次奴兵南来势大,外镇方伯中,唯有沈充尚是闲身。如果将早年那些谋逆劣迹算上,此人也算是久经战阵宿将。此时归都,正合事宜。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说辞,说到底,台辅诸公们更多还是担心东扬撤州之事再有反覆。至于羯奴进攻,只要保证汉沔不失,凭眼下大江天险,羯奴不可能南渡对江东造成实质性威胁。
尤其在几个侨门领袖看来,羯奴南侵不过边地之患,而吴人崛起却是心腹毒瘤。蔡谟所论缓图,许多人怯于大义不敢声援,但其实心里还是不乏赞同。
沈充主动要求撤除东扬州,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缓兵之计,对于侨人在江东立足和整个时局稳定,都是个利好消息。
宋哲闻言后稍作沉吟,便回答道。他与王彬乃是姻亲,女儿嫁于王彬之子王兴之。然而王兴之死,却又与王导小妾颇多牵扯,所以眼下在面对王导时候,心情也是颇为复杂。
王导闻言之后,默然良久,过好会儿才蓦地叹:“即便不以私论,彼此总是同殿为臣。世儒旧曾事于淮南,今者奴兵大举南来,正需同心共力,守此晋祚仅存之土,使儿孙尚有境可活。烦请亲翁稍后将此情详告世儒,多劝大义。
此前或还因于诸多借口拖延,可是现在其子在江北直挡羯奴雄兵,他都不可能淡然视之,肯定会加速入都。而只要沈充入都,余者切都有操作空间!
所以眼下羯奴南来便是个绝佳机会,沈哲子近年在江东时局中表现有目共睹,单单凭其表现出来才情禀赋,无论生于何家门户,都必然是宗族大昌中流砥柱!
甚至包括褚翜在内台阁执政,对此都是深有惋惜。如果沈维周此等奇才,不是生于吴中门户,哪怕只是家势跌落到极点侨门旧族,都可以称得上是晋祚中兴之寄托!
所以,沈充绝不可能坐望其子独守江北而无动于衷,定会抓紧时间尽快北上。
当议定这些事情,天色已经极晚。类似温峤等疾病缠身又或年事已高台臣们,精神已经略有不继。所以关于以何种名义召沈哲子归都,以及何人为使问题,只能留待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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