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讲到这里,已是忧心忡忡,倒也并无作态,而是真不敢松懈。
庾怿闻言后略有愣,继而便沉吟道:“维周眼量宏远,胸襟实大。确实寿春所在,乃四望之重地,石世龙时失之,来日必会鞭卒来战,想要夺回。不过维周你也不必担心,梁郡之众来日都要镇此,历阳也要再募强军,数月之内此境可集众三万余,俱归维周调度,必守此境!”
“不够,还不够!”
沈哲子闻言后却摇摇头,沉声道:“奴贼今冬之失,并非寿春地。荆州陶公强驱所部,襄阳已复,汉沔俱望。徐州郗公业已抵淮,来日便将集众大战盱眙。江北诸镇,年来俱有所进,此诚王业久蛰之后大兴之兆!”
“奴贼虽已鲸吞中原之地,广纳故国,实则境中未有大治,四方俱有窥望。今次王师大
俗眼能量!家业、性命都可共之,区区浅进,难道还不能共荣?”
沈哲子见庾怿神态如此凝重,言辞也是不乏重声,心内不免叹。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庾怿确实没有对自己有什疏离之心。但这世上确共患难者不乏,能够同富贵者却不多,就算庾怿没有此想,彼此也应该有所警惕,不要被人言攻离间。
他大肆施恩这些淮南之人,其实也是略作防备。寿春收复后,只要稍作经营,稳守淮水线,如果不再做更大进望,便可保持长久对峙。如此来,豫州形势已经得到极大好转。
可以说,就算没有沈家帮忙,单凭如今庾家,其实也可以说是颓势尽扫,稳治豫州。但如果没有庾怿鼎力支持,沈哲子眼下未必能够稳镇寿春。
毕竟,他年龄和出身是个绕不过去槛,尽管已经有连场大捷,但如果就这轻易将寿春重镇交到他手里,台中未必乐见。
有时候锋芒太露,也不是什好事。收复淮南战,可以说是沈家独力支持起来。旦庾怿稍微感受到些许忌惮,即刻就会为人所趁,撕开双方原本亲密无间合作。
眼下或是庾怿未作此想,或是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沈哲子不能不想到。说到底,他只是个南人而已,以往没有巨大利益为诱惑,大家都可淡然视之,但是眼下淮南悉定,他出身问题就会被有心人紧抓不放,以期能够攫取战果。
所以,对别人来说,淮南之战已经结束,到瓜分战果时候。但是对沈哲子而言,淮南之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才是他真正准备图谋已久场大战,无论在战场上还是朝堂中,此战若胜,前途再也无忧!
数年积攒家底,朝倾注江北,仅仅个淮南,满足不沈哲子,也根本达不到他战而定家运、国运要求!
“小舅此言,自然铭记五内,两家之情深似海,虽无骨肉相连,但却休戚与共!但所说也不是这点,而是淮南小胜,根本不足为喜,若就此裹足,你两家不过又是个苏、祖之流而已。而且,今次之得淮南,小舅以为石贼世龙会有怎样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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