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高兴太早,待将琅琊王和长公主迎入官署后,便见长公主脸不善望着他。
“驸马都尉明受国用,率堂皇王师,北上破奴,克成正义之功!中书掌诏,理应持正公裁,论于明堂,量功以授,何以殿下潜论,逼受私门之赏!”
太多训语,褚翜已经听不入耳,头脑已是嗡嗡作响。幸在长公主只是在署内训语,如果这话流传出去,那问题已经不是受不受诏问题,而是中书令不要脸,因权谋私,趋炎附势,假公器而邀恩,强逼驸马承受非礼之赏!
场闹剧,至此而至。如果褚翜得知他此谋不成,仅仅只是因为强阻怨思妇人去见夫郎,以至功败垂成,只怕要更加欲哭无泪。
于是趁着风波不大,封爵诏书被召回销毁,继而台内也终于拿出个封赏诏令,内容并不多,只是批准豫州所请,侨置郡县,职事悉定。虽然这当中也留个尾巴,除梁郡、
如今丞相也做,好处要转手收回来?如果彼此还在台内,倒可以轻声细语商量妥协。可对象却是个方镇,而且是刚刚得胜方镇,方镇与中枢之间事情,再小那也是大事!
他如果真敢这做,故中书就是他下场,或许还要不如!苏峻作乱时还有方镇讨伐,可是他如果惹毛方镇呢?今日废豫州甲田,明日是不是要废荆州?
国器不可轻用,唯有付诸柔术。凸显沈维周,让豫州上下离心,继而台中快速介入,让局面稳定下来。对于王丞相稳重且有效计谋,褚翜也真是又有领教,既有佩服,又不乏警惕。
但是褚翜却没有想到,原本计划中最无难度个环节却出纰漏,诏书已经制成,居然无人受诏?
这场面就尴尬,你要接受,要拒绝,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避而不受,让诏书流转在外,这是什意思?而且诏书流传太久,内容流传出去,还能不能收到原本之效?而且诏书被如此轻慢对待,时人又将如何看待他这中书令?
就这忐忑过夜,第二天朝会时,大概诏令事情还没有完全流传出去,因而没有引起什讨论。然而褚翜却敏感察觉到不乏人在望向他时眸中隐有讥诮,心情不免更加恶劣,继而不免转念想,不知王丞相在教他时,是否已经便预料到这种情况?
朝会结束后,褚翜怀着患得患失心情回官署,已经开始考虑该要怎收场。其实诏书遭受此类待遇,并非特例,时人不乏肥遁为美,避入山野躲避征诏之事时有发生。
但问题是跟眼下情况不样,人家沈维周可没有隐避,明明白白就在江北涂中,只是诏书实在不宜送过江去。这份尴尬,简直就是中书咎由自取!
然而尴尬并未就此结束,褚翜回到官署不久,久寻不见丹阳长公主居然在琅琊王陪同下径直造访中书。
褚翜在得到禀告后,先是愣愣,继而便松口气,无论如何,正主已经出现,事态无论演变到哪步,也将要有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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