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不算平坦,马车也颠簸得很,但车内几人却都不以为意。就这路行驶,很快便远离丰城。待到日暮时分,车行已经距离丰城百里之外。
队伍停在片视野开阔高岗附近,随行骑士们分作两队,队散开游弋巡视,另队则下马抽出佩刀来劈砍收割左近杂草荆棘,准备宿营。
秦肃也下马车,漫步在杂草过膝荒郊中,侍女寸步不离跟随着,下车之后才显出来这女子也是个矫健之人,在这凹凸不平领地上仍能健步如飞,稳稳跟在主人身后。至于另个人则显得有些狼狈,身躯高低摇摆,踉踉跄跄才能跟随上来。
这郊野也无壮美风光,然而秦肃游兴却浓,路行至高岗顶上,极目四览,待见身后那人仍在坡地上狼狈追赶,便指着他哈哈大笑:“所谓四体不勤,便是辛士礼之流。方今之世,功业但在马上取,如此羸弱,可非幸事啊。”
被唤作辛士礼那人又过会儿才登上高岗,席地坐下喘息片刻,才对着秦肃自嘲笑:“终究不及子重兄体魄勇健啊!”
来是对于淮南地势确实有陌生,二来则是打心底里不愿再留在这里。
如今多芍陂这个选择,他思路便陡然开阔起来。合肥是得是失他根本不在乎,假使南贼真占住合肥,那接下来直面南贼压力便是淮南彭彪,想要置身事外都不行。而自己大可以在芍陂南面休养,待到这二者交战,定会有自己机会!
假使南贼真那势大,挫败彭彪,自己甚至还可以借此机会直接将彭彪兼并,夺镇淮南!就算南贼弱不堪战,将彭彪之师引下来,对自己也是绝对有益无害!
只是,如何能在保存自己实力同时,还能将彭彪给勾引南来呢?又或者,无论彭彪南不南来,怎样才能借今次这个机会让自己跳出合肥这个泥潭呢?
念及此,黄权便觉得南贼今次北来,不只是自己个机会,更是中山王个机会!他深知中山王素来都有染指河南地想法,假使自己这里能够获取到个主动,给中山王争取到个机会,那就算他在合肥这里不战而退,中山王也定会力保且重用他!
秦肃也坐在这人对面,示意侍女坐在近前,
“子重所言阴率设伏,不是堂皇正道!主上奋勇,威加海内,雄阔八荒,如果以此曲诈用兵,虽胜无功,此事不必再提!”
黄权讲到这里,已是脸正色:“与彭彪,私怨而已,不可因之害国。今次镇土遭攻,唯战而已,稍后便置金银器礼,子重你为使往淮南请援,他来或不来,由其自度。”
秦肃听到这话,又是满脸惭愧之色,盛赞丈人气概豪迈。
又过两日,丰城营垒中便行出队近百人骑兵队伍,当中簇拥着两驾马车,快速往北面行去。
这当中有驾马车,便乘坐着作为使者往淮南请援秦肃,而车内除秦肃和名婢女之外,尚有另个年在三十岁许人,短须宽袍,两眼精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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