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眉眼本来已有舒展,听到这话,双眉不禁又是皱,冷笑道:“狂言良久,子重原来是在戏?”
淮南坐镇者彭彪,恨不得他死在此处,若能请来援助,他怎会纠结至斯!就算彭彪会南来,大概也要等着他在合肥与南贼恶战场之后,才来收拾残局捡个便宜。此时请援,简直就是要让他陷于腹背受敌!
“外或无援,内援难道也无?丈人大可遣别部劲卒阴率而出,者扫荡芍陂之南,暗置别巢,若是合肥战事不利,还可南来会师,充作援军。贼不知援众多寡,届时难免会有惊愕。”
黄权听到这里,双眼已是大亮,秦肃那所谓阴率伏兵,在他看来那自然是瞎闹,他要真有那充足兵力,何至于如此窘迫。但这个思路,却给他极大启发,原本对于合肥,他只是在考虑是战是逃,却没想过可以在芍陂暂时安师。
是战是逃。
秦肃这个计策倒是让他眼前亮,将依附丁口驱赶进合肥城吸引南贼攻势,而自己则游猎于外寻找战机,也能避免遭受溃众冲击,看起来要灵活得多。但这样来,民众毕集于合肥,他进退也不再从容,势必要守着合肥城与南贼打场攻防战,这与他开始所想略有相悖。
要知道黄权所部嫡系精锐也非尽是能够飞奔远驰骑兵,半步半骑。这些兵众乃是随他征战南北班底,损失个黄权都会感到心疼。外间那些蚁民虽不能用,但黄权仍然没有驱尽杀光,为就是关键时刻驱之送死降低自己所部消耗。这是他们在北地惯用手段,用以保证自己主力安全。
在这淮南之地,想要再聚集起这大规模群蚁民实在不容易,如果尽弃于合肥,他就算逃回国中,所部也要折损大半,更何况后方还有个对他虎视眈眈彭彪。
所以,对于秦肃进策,黄权还是有所保留,不愿意因此将自己彻底陷于合肥。
秦肃见黄权虽有意动,但仍是迟疑难决,便又开口道:“合肥之地,本是兵家必争之土,若无丈人这种勇武盖世之人坐镇,又怎能得久安?南贼苟合之众,内怨频频,绝非能够久击于外之师。庾叔豫之辈,不过亲宗得幸,南北俱无盛名。早年之戴渊,乃是淮泗名流,人望所重,其人受遣于此,声势不可谓不众,然则江东顷刻内讧,弃镇南逃……”
“子重且慢,那戴渊是怎回事?”
黄权本就不是博识之人,对于合肥旧事更是所知甚少,听到这里难免会有好奇。秦肃闻言后便又耐心将早年戴渊率众过江,坐镇合肥以钳制祖逖,结果却因为王敦作乱而弃镇返回旧事说遍。
黄权听到这里,已是抚掌大笑:“南贼互害至此,怎能不失国远逃!不过,大丈夫临阵,当以力战取胜,怎能假望旁人内讧而败?”
“丈人所言正是,子婿言此,绝非心存侥幸,只是南贼久来如此,做惯抛土弃疆之事。丈人若是仍有两难,子婿愿奉命北上请援,届时雄师南来,南贼自会不战而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