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出,室内气氛当即便有几分尴尬,郭诵等人俱是眉梢扬,想要开口反驳,但却被沈哲子摆手制止。
“寿春必然是要收复,但眼下合肥未定,言之过早。”
本来只是句调侃讽刺话,沈哲子还是脸认真回应声,这不免让旁人感觉更加古怪。不过旋即沈哲子便又说道:“那不妨再换种问法,羯贼对于合肥有无必守之理?”
此问出,除那几个对沈哲子已有偏见人之外,余者都不免皱眉沉思起来。
“维周此问,此前倒是也曾想过,只是不曾深入。”
黄权会不会不战而逃?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房内众人已经没有最初诧异,更多人只是垂首不语,但也不乏人已经蹙起眉头。虽然没有明显意思流露出来,但其实心内多少对于沈哲子纠缠于这个没有意义问题略感不悦,乃至于有人望向沈哲子眼神已经略有鄙夷。
这位驸马有什旧功,那不是什秘密,但凡对时局有二关注者,那都是耳熟能详。百骑归都,勤王救国。这事迹听起来自然是辉煌无比,让人心振奋。但事实上如此惊人大功内情究竟如何?
甚至不需要知兵之人,哪怕头脑稍有正常,也能明白此战绝非战之功!万数叛军盘踞京畿,哪怕不做抵抗排队送死,区区百数人路斩杀过去,也不是件容易完成事情。
但是因为沈氏崛起,加上这位驸马时誉太高,对于这份明显水分极大旧功,时人也多是看破而不说破。
首先开口还是庾怿,刚才王愆期对沈哲子暗讽让他有些尴尬,这会儿倒可以借机引开话
至于有多少人心内羡慕这位驸马运气绝顶好,俯拾大功,那就不得而知。即便是心存中肯,顶多也只是感慨这位驸马对时机把握精妙,抢在都内局势危若累卵时候冲入建康,得以建功。虽然这份敏锐洞察和对时机把握也足以让人侧目,但如果凭此就要将之视作战无不胜奇才,那也真是没有什说服力。
在场这些人,除郭诵、韩晃等本就对驸马解匪浅人之外,其他类似王愆期等人,其实对沈哲子这份无聊坚持都已经有些不耐烦,难免会有腹诽:这位驸马是顺风仗打惯,眼高于顶,莫非真以为自己是天眷之人?凡有对阵,旁人都要闻其名便望风而逃?
“若真发生那种情况,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刀兵不用便克复重镇,胡虏丧胆而奔,正显王师威势无双,来日何止合肥,寿春亦能指日而复!”
王愆期笑着说道,但言中调侃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虽然场内不乏人有此之想,但真正敢说出来大概也只有他。
他可不是郭诵仓皇南来,又或韩晃待罪降人,俱要仰于沈氏鼻息,也不是王彰等人寒伧军头,世不知名。要知道他在来豫州之前,已经是江夏相,再往上步便能迈入方伯之列,归于庾怿调度本就不乏屈用,又怎能够忍受个侥幸得功幸进之徒在其面前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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