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怿先前答非所问,介绍黄权所部实际情况,其实就是在说,就算有这个可能,其实是很微小。双方实力对比,豫州这里既不占据压倒性优势,同时豫州军也根本不具备荆州军那大威名能够将敌人惊走。
就算是战事切进展顺利,黄权最终还是不能守住合肥,落荒而逃,那自然皆大欢喜。但是在此之前,实在没有必要讨论这样个微小可能,甚至于将之当作个战术目标。
话讲到这步,其实庾怿也是在委婉表示,不必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归根到底,黄权逃或不逃都不足影响到他们战略部署,如果逃,那自然是个意外之喜,如果不逃,也没有必要刻意追逐,该怎打还是要怎打。
沈哲子听到这里,也明白这些人是误会自己意思,认为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是心存侥幸,想要让敌人不战而走。
略沉吟后,他索性从席上站起来,行到地图前,用手指围绕合肥划
题:“黄权所部,名为万余,实则不过军之数,就食于此,逞凶,bao虐,广掠乡人,附者甚众,且久绝王教,实在难作抚用,仍是不容小觑。”
合肥战,庾怿也是用心良多,寄予极大希望。沈哲子点出这个问题,他怎可能没有考虑到?
虽然因为祖约失败,致使旧豫州完全沦陷。这从另个侧面其实也反应出江东朝廷对原本豫州掌控力实在是太微弱,得失几乎完全系于祖氏家向悖,几乎没有实质性占据和经营。
而如今羯胡名义上控制着豫州,但情况与早先江东也是类似,只是在几个重要军事据点象征性摆部分军力,保证个南掠通道畅通,并没有形成像北地那样全面掌控和经营。
譬如他们眼前对手黄权,虽然集众万余,但是核心力量不过两三千人,余者尽为在当地掳掠乡人。如果真是羯胡万余军队镇守于此,单纯后勤补给压力也根本承受不住。
沈哲子问到羯胡对合肥有没有必守之理,答案是没有。事实上不只是合肥,余者淮泗、襄阳等各个方面,羯胡都还只是保持着寇掠为主,根本并不实质性占据经营。
早年曹魏、东吴对峙,围绕合肥展开数次大战,起初东吴是为给江东夺出路和跳板,后来则转为积极防守,而曹魏则是为保证淮南之地大量屯所安全,自然要守住合肥这前沿阵地。
可是现在,合肥之后,仍是废墟,即便是丢,对羯胡而言也并非难以承受损失。简而言之,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核心利益所在。
从这点来看,黄权是真没有必守于此,将其部属精锐尽耗此战道理。事实上不要说是合肥这已经半废状态昔日重镇,就连襄阳那里,羯胡跟荆州也是彼此拉锯,襄阳因此数度得失,双方谁都没有长久占据。
所以,沈哲子先前所问黄权有没有可能不战而逃,其实并非无放矢,是有其理据存在。但是这个问题,又根本不值得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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