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闻言后便迈步上前,探出手去,手指还未触到案上,陡然张纸条已经从案上跃起,飘上他指掌间。旁边观望者已是忍不住爆发出惊诧声,而沈哲子也觉奇。
他自然不相信什神鬼手段,站在原地凝目细览,才发现书案前端那造型奇异别致木架之间似是缠绕着些微不可察丝线,当他手掌穿过时,自然会牵动丝。大概丝线端粘在纸上,另端还在对面卢铖手中,用些旁摆设分散人注意力,蓦地扯,便造成纸张自己跃起错觉。
果然无论做什,都要有自己独到技法,否则便乏甚竞争力。沈哲子是先入为主不相信,所以能发现些许端倪,但若本身就深信不疑,则不免要被唬住。
心
,席中众人脸色更加不能淡然,有人还待要张口穷争,却被身边人暗暗制止,继而才想起来这小子辞锋有多犀利,与其斗嘴那是自找烦恼。早先殷融被其骂出台城,而后更是连京畿都没脸待下去。想到这个教训,众人不免凛,纷纷闭口,只是怒视。
卢铖在席中看到众人俱都缄默不言,心内便觉不耻,这些人个个私下里话也挺多,眼下当着人面,居然就被言辞慑住,实在可笑。他心内对沈哲子怨念极深,自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但若真自己张口去打嘴仗,不免超然无存。
眼见沈哲子对彭城王告辞,将要离开,卢铖略加思忖,张口说道:“素闻沈侯冲龄早慧,远于同侪,今日偶闻奇论,时言确是不虚。然则人事常态,满盈则近亏,未可长恃。吴中薄土,贤良蕴生不易,是乐见沈侯能长立此世。修短未必不可料,祸福未必不可知,想以言相赠,不知沈侯可愿承受?”
听到这老神棍主动要为自己卜算,沈哲子刚待要开口拒绝,略转念却说道:“卢师君既有盛情,却之不恭。”
卢铖听到这话,嘴角又是忍不住抖抖,对沈哲子怨念更深。从来都是别人求着他来问卜吉凶,他又何曾上赶着去给别人算卦!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心中不适,示意门徒将法器摆列出来。
眼见此态,席中众人纷纷倾身侧望过来,想要见识下卢师君谶断之能,也想知道那让人生厌小子何时便会倒霉!
沈哲子站在那里,心内也是不乏好奇。对于问卜吉凶之事,他并不怎热衷,也不深信,只是存而不论态度。但时下确是不乏以精擅此道而知名者,比如南来郭璞、比如吴兴乡人戴洋。所以对于这个卢铖有什独到之处能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沈哲子也颇感兴趣。
案上陈列法器极多,而且看卢铖背后几个硕大箱子,似乎眼前陈列出来这些只是小部分而已。
卢铖手持截翠枝浸在身畔个盛满清水玉盆中,案上则摆着几种颜色材质各异或皮料、或纸张,各自裁成竖条。翠枝清水轻洒其上,而后他又手持龟甲,口中念念有词,诸多繁琐工序过后,才抬起头来对沈哲子说道:“诸谶于此,请沈侯自取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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