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自有浮云遮眼,庸者处之,难览物胜。是野中闲叟,不敢夸贤,但也听说沈侯曾言不逐物喜,独与世悲。今者之论,悖于前声,是自食所言,以求体肥?”
听完沈哲子话,坐在另侧卢铖当即便冷笑声,讥言道。
他话音未落,时任左民尚书泰山羊璞已经笑语道:“言多则必谬,错而能改,虽非上品,但也未入卑流。”
“尚书识鉴高明,确是中人之质,未达至人之境。炎夏则缓带,冬寒则加衣。不能远于众,只能从于俗。见贤则思齐,入于流下,也要忍为卑声。不能独守雅趣不移,惭愧惭愧。”
“沈侯不妨直言,列席者何人卑于流下,害你风雅?”
“眼下身在丘壑,俱从野趣,维周倒也不必多礼。是久不见你,略有想念,听闻你恰好也在此处,这才使人相邀。”
“大王这说,实在让惭愧。近来时论频繁,内外不乏焦灼,未有雅兴,不敢轻拜有扰。来日定要过府叩见,还望大王不要见疏。”
沈哲子直起身来,请东海王等人先行,然后自己才顺势坐入彭城王腾出半席位,对于余者众台臣,俱都视而不见,姿态可谓张狂。
司马纮不过个闲散宗王,本就不愿得罪声势正旺沈氏,被人挤兑得没办法,这才让人请沈哲子过来。因而态度倒是和蔼客气,拉着沈哲子入座后,便又笑着说道:“来向维周引见下诸位时贤,这位便是京府卢师君。卢师君法承三师,乃是得道大人,也礼从受教良多。知维周你家也是礼道人家,诸法兼受,才能多得真言啊。”
沈哲子闻言后只是笑笑,侧身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神态冷漠得很。而看到他这模样,本来已经转过头卢铖脸色更加阴郁,冷哼声便又将头转回去。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让打算做个和事佬彭城王更显局促。
眼见席中众人都被激怒,沈哲子倒是淡然,起身笑语道:“人言迫,自认堕落,已是为难。诸位又何必再穷迫,害面忤言人之鄙?不敢穷发恶声,只能告辞请去。”
此言出
沈哲子这里摆明对谁都不加理睬,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自降格调主动与他寒暄。因而随着他到来,时间席上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过好会儿,席中蔡谟才干笑声,说道:“春秋更迭,人事日异。昔者冲慧已韶年,高贤俱白发。立于微者显于世,悦于众者绝于情。繁荣过眼,喜乐难久,深思不免使人伤怀啊。”
这话说完,视线有意无意落在沈哲子身上。
沈哲子闻言后嘴角已是泛起丝冷笑,这分明是在暗讽他小人得志继而便目中无人。略加沉吟后他便笑语道:“蔡公此言,失于颓伤。星汉自有定序,人世难得甲子,参天巨木,萌于微芽,鹤发老迈,童子承欢,薪火不灭,代以相传,修短难料,实在不必沉湎悲伤,枯荣俱有滋味,不妨且乐当时。”
你虽然已经追赶不上时代,将要被取代和抛弃,但还可以傻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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