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抚听到这话,脸色已是陡然变,险些自席中跃起。他双目死死盯住陶弘,想要从其脸上找到些说谎心虚。
陶弘神色却是坦然,沉声道:“这种事情,怎敢欺骗大舅!台中决议,廷尉遣人入镇索拿郭默归都论罪,王处明即刻行文追杀,郭默走投无路,往江北逃窜,行至历阳,行踪,bao露,被庾豫州遣偏师尽诛!此事确凿,想来大舅不久之后便能得讯。事态至此,难道大舅还以为自己所处乃是善地?”
周抚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又阴郁几分。陶弘说如此详细,他已经不怀疑这件事真实性,心情却是更加激荡难安。他作为江州重要边防,治内发生如此大事,反而得信居然还要晚于陶弘这个外来者!此中再作深思,不免让他心底泛寒!
陶弘见大舅神色变幻不定,既惊且疑,心内也有几分不忍,低声道:“大舅,你以赤诚而事人,人未必以此情而待你啊!”
“不要再说!”
年父未以高堂老迈为意,挺身怒斩,命护王道,人莫能非之!如今大父遣,也是同于此情,人言不能薄之!”
周抚听到陶弘反驳,神色间便生出几丝不自然,乃至于几分讥诮。他有心要问问陶弘乃是怎样贤长,又身负怎样国用,不过转念想,终究还是看在死去姊夫面子上,不再与这后辈纠缠于此。
略作沉吟后,他才叹息道:“或是大舅失言,但大昌你历事未足,实在不知人世有多凶险。你或不惧物议,为家事奔波任劳,然则旁人未必能念你这份胸怀。如今你已失怙恃,凡事更应谨慎,谨记孤母可怜,不要失于谋身。”
听到周抚此言,陶弘神态不免略有黯淡。他明白大舅这是在提醒他,如今他家嗣争凶狠,为继承大父名爵,几位叔父之间早已经撕破脸皮没和气。他作为个晚辈,在这种时刻确应该韬光养晦,不要过分活跃以免引起那些叔父们敌视。
“大舅诚心为而谋,更不能坐视大舅你居于险地啊……”
周抚瞪眼低吼声,心绪却仍紊乱到极点。他得信晚,说明豫章那里对他怀疑且提防,封锁消息。而陶弘得信早,说明荆州所掌握渠道远比他猜想还要更强!
沉吟良久,周抚才涩声道:“郭默此贼,姿态凶极横极,本就是自蹈死路,有此下场,倒也不必意外。不过与此贼怎能同境而论!乃太保亲遣,坐镇寻阳,王处明岂敢轻易害?没有道理,没有必要……”
这便是他信心所在,他虽然名义上乃是王舒下属,但其实属于王太保人。王太保忧虑荆江之间紧张
沉默少顷之后,陶弘才又苦口婆心劝道。
“又何险之有?”
周抚闻言,忍不住轻笑声,对陶弘说道:“自有立身之道,大昌你不必轻信旁人危言,为作无谓之忧。”
“倒盼望自己是智昏多虑,但是大舅知不知,郭默此人已被论罪枭首?”
“什?此事大昌你从何处得知?是否虚言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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