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谢尚忧心忡忡,沈哲子反倒脸轻松,并不觉得自己将要大败亏输。
清议有其影响力不假,但也没有强大到言决人生死地步。人如果不够强大,或要为舆论所打压约束,但如果强大到定程度,那些话也完全可以视作放屁,不予理会。况且王氏虽然根基深厚,但是清议舆论也非其家能够掌控,王氏本身手足相残、庭门生隙,在时论中风评本就不高。
用清议舆论打击对手,取本就是个长久之功。假使沈哲子被时人非议,时间诚然是境况堪忧,如果未来不能再有大功业重新获得认可,那未来自然是路走衰,最终泯然于众。
趁着沈园那些年轻人闹出事情来,王导以此来打击沈哲子,不可谓不高妙。因为本身那些年轻人所持住观点便不能获得时人认可,沈哲子又公然宣扬与他们祸福与共,必然会引起时论反感。所以在清议
清议不同于清谈,二者在某个时期是同概念,但是随着清谈渐渐作为玄学讨论个专有名词,便渐渐有别于清议。
所谓清议,便是针对人物和时政评论,参与者以世族地主为主体,是这些人参与时事、表达看法个重要途径,并不以势位为限,也是世族把持舆论、维护利益最直接和最重要方式之。
清议之风俗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说是两汉以来察举制个基础,乡里讨论、选拔人才,同时监督、臧否在任*员得失。像是汉末党人抨击宦官执政,还有许氏兄弟所主持月旦评,都属于清议范畴。
入魏之后,州郡各举中正,主持乡论,将人才平定品级,清议便就制度化、规范化,但同时也是严重腐朽化,彻底沦为世族喉舌,但是其影响力却是有增无减。
南渡以后,因为九品官人法丧失个稳定执行环境,加上南北怨望,诸多矛盾纠缠,加上典章制度缺失,人心涣散,清议在典选方面职能有所削弱,但是在意识形态方面还保持着极大影响力。许多朝野难决之事,往往交付清论,进行更广泛讨论,以期能达成个共识。
听到谢尚这说,沈哲子便感受到王导浓浓恶意。沈家如今虽然势大,但是在清议舆论方面其实是不占优势,不要说那些侨门旧姓人家,就连江东本地顾陆人家,都要远胜沈家这样新出门户。
沈家如今虽然既有掌兵方伯,又有高居九卿,但却没有个中正人才,在这方面缺失,并不是两代人能够补足。
清议如今影响力,较之汉末时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同样不容小觑。如果达成什共识,可以等同做主流舆论对此看法。
换言之,假使在清议上讨论认为沈哲子才不堪用,应当予以贬斥,那便意味着主流舆论和世族整体对他否定,基本上可以确定政治生涯将黯淡无光,即便家势强撑得用,那也会像陶侃样,各种场合遭受轻视。
“是何幸之有,人之去留,竟要劳动群贤毕集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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