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追悔无益,即便有酸楚那也要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还要整理下送亲队伍,赶在年关之前过江返回晋陵。
行人又在广陵逗留两天,直到临行之前,郗鉴才抽出时间来接见下沈哲子。
沈哲子到达刺史府时候,内外各种彩灯等喜庆装饰尚未撤去。徐州诸多部将们尚在正厅开会,沈哲子先被安排在偏厅等候。
他所在地方与那正厅隔道高墙,中间还有数丈距离。尽管如此,沈哲子还是能够听到那里争吵声、乃至于咆哮声。依稀听到几句,心内便将争执内容勾勒出个大概。
淮地战区,在当下南北对峙局面下,年到头大大小小冲突数不胜
沈家三人俱受鞭笞,这给欢快气氛泼盆冷水。接下来众人无论心内是何感想,也都不好再放浪形骸,肆意玩闹。
沈哲子那为国用而惜己身,绝弃服散论调,很快便通过谢奕等人之口传扬出去,继而便在这三百多名都中世家子弟中引起讨论。
有人对此自然嗤之以鼻,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自有庭门旧勋作为坚强后盾,又不像寒庶人家样只能卑事无用,有大把时间和精力去追逐那些玄虚乐趣,自然也就对沈哲子那种论调乏甚认同感。
但也有人对此奉若圣圭,认为这是认清时势、积极备用老成持重之言,心理上认同转付实际行动,有撰文书写服散对身体戕害,有身体力行,烧散明志。
原本尚算其乐融融迎亲队伍,因为秉性、意趣和认知不同,渐渐分成两个阵营。认同沈哲子和不认同,大概各占半。
这样个结果,沈哲子还是感到很满意。他很清楚他这个论调,在时下而言实在难以获得主流认可。在这三百多人个小团体中,居然能够得到半人认同相应,已经是非常好个结果。
方面自然是因为他个人人格魅力,另方面也是因为这些随同前来世家子,不乏常年混迹沈园愤青们。沈哲子将服散与北伐联系起来,那服散与否已经不止是个人口味爱好问题,已经上升到道德和忠义高度。
眼下还只是局限在群年轻人之间讨论,来日回到都中,关于这个问题肯定也会引起时人广泛讨论。有争议并不可怕,真正可怕是时人根本意识不到热衷服散对错与否,当这个问题有被讨论价值,那自然会有源源不断人加入到两方阵营中去。
以往沈家是个上升期,是要广泛造势求援,以期能够增加影响力。可是现在,他家势位已经攀升到个临界点,也不必再像以往那样从善如流,需要强化自己主张和宗旨,这才是派领袖该有姿态。
年轻人们之间分裂和争执并不影响婚事进程,庾曼之那里补救及时,总算把生米做成熟饭。郗家人来到庄园后看到那满园狼藉,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本来对这个姊夫便有几分不满郗愔更是气得直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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