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闻言后满脸假笑道,心里则不免感慨,如果郗家次郎也是此态,郗鉴也真算是后继无人。这种小脚老太太见识,也是幸生在权宗门户,若是寻常人家,在这样个世道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
有郗愔这打岔,郗二郎也没有闲心再引领沈哲子游览堡垒,将他领到住处又寒暄番,交代下后日迎亲事宜,然后便告辞离开。
郗二郎这里刚刚离开,沈哲子住处便有人登门求见,乃是广陵参军曹纳,也就是沈哲子在都中所收门生曹立之父。
曹纳年在四十岁许,或因北地风霜侵扰太烈,鬓发已经略有灰白,虽然身穿氅衣时服,但神态举止却有几分老农姿态。倒不是说粗鄙,而是不乏质朴,不像是个聚众方军头。
这曹纳入内求见,执礼也算恭谨,落座后便对沈哲子欠身说道:“小儿家信来告,常言在都内多得驸马照拂,合家俱是感激,只是身系职任,直不能抽身前往拜谢。幸在驸马至于此乡,末将也是翘首久待,渴于见。”
问,倒是让愕然。家虽然不乏礼敬师君,但也只是从俗随礼而已,实在难悉深意。”
“驸马过谦!礼敬之家,福泽长远。驸马你家早年、唉,旧事不论,如今尊府高鸣于时下,恍如得天深眷。实不相瞒,就连承箓师君卢师君,都想邀见驸马辩析玄义……”
郗愔见沈哲子婉拒,还是不肯罢休,上前拉住沈哲子袍带不肯放手,副求知若渴模样。
沈哲子听到这话,对这郗愔不免更加另眼相看,他家骤显于时局之内,自然引得各方侧目,怎样说法都有。但是像郗愔这样,认为他家是求得神多、自得神佑,如此清奇角度,实在是让人咂舌。
那郗二郎站在旁边,听到堂弟满嘴口无遮拦,也真是羞不可当,连忙上前制止力劝:“驸马远来,舟车劳顿,方回怎可穷迫失礼。即便要作深谈,也该让驸马暂歇养神。”
“曹将军不必多礼,你等边臣,戍镇卫国,内外方得安然,可谓劳苦功高。令郎知礼性恭,人事练达,在都内也不乏得其助用。若要言谢,反倒是要谢谢曹将军,教养有方,育成人才,使受益不浅。”
总算见到个正常人,沈哲子对曹纳也不乏客气,笑语说道。
彼此闲谈几句,那曹纳才在席中叹息声,说道:“小儿忝为驸马门
“那真是失礼,请驸马不要介怀。那就先告辞,驸马安心休息,来日再来请教。”
听到堂兄话,郗愔尴尬笑,对沈哲子施礼致歉,然后洒然退开。
望着郗愔在寒风中大袖舞荡单薄身影,沈哲子也真是不得不感慨,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所谓二郗谗道,他今天总算是见识到。
郗二郎劝走堂弟,再转过头来后也是满脸尴尬,对沈哲子连连致歉:“方回痴于法说,言行或是出于礼外,其实心迹坦然,还请驸马不要见怪。”
“或因其痴,独守意趣。等俗流,未可深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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