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听到这话后便也笑语道:“内情究竟如何,与事者尚未深悉,都中谣言已是漫天飞舞,可见趁乱牟利之人何其多。这件事,虽是独涉家,但难道不能予乡人们个警钟?”
“兵祸之后,京畿大残。家略积薄勋,大引乡人北来,愿以吴中资用而匡扶社稷,使乡人俱能美于当时。只是如此来,难免要积怨望。王稚陋何人?王门之内庸夫而已,其人横死,于国何害?这只是个引子而已,对乡人积怨者,要借此攻讦家,要将吴人逐回乡土,要将社稷国器私弄于股掌之间!”
讲到这里,沈哲子脸色已经变得凝重起来,手掌重重拍在案上,凝声道:“今日不妨言告于诸位,鄙人或是浅见,唯独血气盎然,守乡固土,义不容辞!但有寸进,不敢思退!人所恤者,唯此命
。然其旧产,多为乡人侵占,难免会生龃龉。”
“其中或有人家与王氏有涉,王稚陋不知自惜,白龙鱼服,没于乡内私斗中。至于其具体死因,这里其实也并不清楚。但有点可以向诸位保证,如今外间流言说陷杀王稚陋,那是污蔑。东南形势如何,诸位也都心知,凭其王稚陋命,实在不足撼动大势,也没有理由去轻犯其家。”
众人听到这话,虽然还是不乏忧虑,但也算是松口气。倒也没有人责备沈哲子多管闲事,毕竟主家为门生撑腰,乃是大家族为家之道。若连这点担当都无,旁人为何要依附于你?更何况,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沈氏附庸,有天或许也会需要这样帮助。以此怨望,没有道理。
“原来事实竟是这样,如此看来,外间那诸多污蔑之言,俱为心怀不轨者抹黑驸马,其心可诛!”
众人纷纷愤慨说道,他们来这里要求也不是个真相,而是沈哲子对此套说法。至于这说法能否成立,那是沈哲子事,他们只需要相信。
但在当中,也有些人忧心忡忡道:“王门势大,积此宿怨总是不美,都内长久对峙,也是不利于城建。不知驸马可有良策,能够缓和此事?”
沈哲子在席中看眼说这种话人,遇到问题要解决是人之常情,但眼下说来,则意义就有些不同,无非是希望沈哲子不要这强硬,稍作低头示弱,以维系得来不易局面。
对于这种想法,其实也没有什好说,毕竟沈家与王家直接杠上,他们这些人也要遭受波及。王导近来诸多布置不乏紧迫,目自然就是为动摇这些乡人信心,通过他们来对自己进行施压。
有人地方就分左中右,哪怕是个圈子里混食,也难免会有保守,会有激进。
这话音刚落,未待沈哲子开口,席中已经有人反驳道:“等吴中乡亲,素来便与伧子水隔绝。北地动荡,伧子仓皇南来,屡侵乡土,他们又是什讲道理人?如今他家子弟不知自爱,自去寻死,又与驸马何干?眼下局面得来不易,若是因此无妄之灾而退,谁能保证伧子不会继续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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