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明白,江夏公这是在投桃报李,他在皇太后面前举荐卫氏,并没有告诉卫崇,是避免挟恩邀宠之嫌。但卫崇如果连这点都打听不到,那也干脆不要再奢望能做皇帝丈人,回家洗洗睡吧。
卫崇登门仿佛个信号,随后陆续有人登门表示关切。如今时局中比较重要几股力量,以籍贯而分,那就是王氏为首青徐侨门,先帝扶植起来豫州人家,还有异军突起吴人。
但并不意味着时局只由这些人构成,其他尚有更多零散人家,只是因为欠缺个整合和旗帜人家,而辗转在各方之间,同样不容小觑。
而已,乡人信,是家门之幸,无论来日局势将要何往,谁敢害乡人丝缕,便是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往生亦是如此!”
“今日兵甲陈于家门,枕戈待旦,便是要告于时人,有志者未可轻侮,未可轻污!俯仰无愧,害者唯示以剑,绝无软语以求苟安!”
众人听到沈哲子这慷慨之语,或是神态激昂,或是横眉怒视于外:“北尘扰世,兴治乡土实在不易。等俱都景从驸马北上,当此危难之时,唯并肩共立,不堕吴中志气!”
对于乡人们表态,沈哲子尚算满意,他当然明白自己那几句口号自不会有这样大号召力,但却揭露出个事实,那就是时人对于吴人大举北来确是积怨良久,而除沈家之外,没有任何家门户既有能力又有态度,保护他们利益所系!沈氏如果在建康站不稳,迎接他们也绝不会是美好明天。
当然,打鸡血之外,沈哲子也要对他们交代下当下形势:“眼下局势,于乡人尚算安全。者谯王坐镇都南,舟船齐备,若真事有不济,退路无忧。二者虞公亲临石头,历阳庾使君旦夕可达京畿,进望可期!进退俱无阻滞,诸位归家安心以观,静待变数。”
话讲到这步,众人已是完全安心下来,对于沈哲子布置非常满意。他们也并不担心沈家关键时刻会抛弃他们,毕竟彼此联合并不只是势位上从属而已,商盟存在已经让他们家业都紧密联合在起,沈氏如果抛弃他们,不独只是自绝于乡土,更是自断根基,所害绝不仅仅只害于眼前。
充分信任,是建立在紧密联合基础上。从这点而言,沈哲子很清楚他家盘子虽然小,但稳固性较之王氏身边青徐人家却是要强太多。王导想通过强势态度来动摇他这方人心,是不可能,除非能有什实质性激进手段。
但那种能力,王氏已经并不具备。单纯从京畿这区域而言,两家实力相比,沈家绝不是弱势所在!
乡人们得沈哲子交底,心绪已是大定,或是各自散去准备应变,或是干脆留下来共同面对。
随后登门则是江夏公卫崇,随之而来还有许多他亲善故交。在这个时刻能够登门,哪怕什都不说,本身就是意味着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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