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羞辱,不能不报,可是手中无钱,又实在无甚底气。如果寻人拆借,自家兄弟里,大兄王彭之随父亲南下,次兄王彪之又瘫卧在家,不好开口。较近些王羲之、王胡之等,或是不乏龃龉,或是不多来往。至于其他,关系则更疏远,怎好意思开口借这多钱。
苦思良久,王兴之才想起个人选来,那就是太保妾室、王敬豫生母雷氏。雷氏本身便负责打理王氏都内宗产,自己也经营有道,颇多生财私门,更何况还有母家胡儿在乡里大作产业。如果她愿意帮自己话,几十万钱对她而言不是什大问题。
想到这里,王兴之便坐不住,让人备好车驾准备归都。
,尚有吴粮北来……”
“这些事不想听,只问你,秋收之后,能不能给调度三十万钱?”
对于管事絮言,王兴之极不感兴趣,也听不懂,直接发问道。他要给予沈氏痛击,在其家所恃领域将之击败,自然要广备财货。都中多有传言,那小貉子场大宴下来,便要耗钱二三十万,可谓花钱如流水。
三十万钱之数,已是王兴之核算良久,认为自己能够承受个极限。只是想想不免还是觉得心疼,这多钱哪怕在都中最平稳富足年景,也足够置办座不大别业。那小貉子常作大宴,所耗多少难作衡量,难道他吴中乡里有掘之不尽铜山金矿不成!
管事听到这个数字,脸色却是苦,这个数额不只做不到,哪怕打个折扣,整个庄园也要大伤元气,来年将无以为继。须知庄园经营本就不是,bao利,乃是代代传承长功久利。
管事絮絮叨叨所言诸多苦衷,王兴之最终只听到个结果,那就是筹措不来!愤恨之余,又让人将这管事体罚番,自己个人坐在房中苦思对策。
王氏自然家大业大,且不说京畿左近,单单琅琊郡里便有千数顷宗产,更不要说还有大量门生年节进献。可是王兴之作为宗内个寻常子弟,宗产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名下私产只有这座庄园,还是成亲时宗中划给他立家之用。
庄园所出,加上宗中旬月配给礼钱以及长辈们奖赏,往年王兴之过得还算从容。可是当他起意要与沈氏那豪富之家较量时,才知自己是怎样寒伧!
自己财力不足,倒也不是没有别办法。王兴之知道他家娘子妆奁产业比他自己丰厚几倍有余,宋氏虽然不是大宗南来,但他丈人宋哲乃是雍梁之间人望所系,后继晚渡者多有依附投靠,也是不容小觑。
可问题是,时下妇人财产本就独立不归夫家所管,更何况,王兴之刚刚才迁怒宋氏,转头再去借钱,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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