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混只是漠然而立,并不回应。
王彬在席中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才勉强笑道:“长居窄乡,不免性狭。闲谈而已,不必强作厉声。”
嘴上虽然这说着,心内却是更加深厌孔混。若非他还有仰仗对方之处,现在就要将之逐下船去。
又等大半个时辰,前往乌程郡治随从也返回,只是带来个郡府属员,回报谢裒不在县中,而是前往嘉兴修筑涂塘防贼。因为每岁秋收之际,总有小股羯奴跨海南来侵扰沿海郡县。如果现在去通知话,最快也要等上两天才能返回。
王彬听到这话,不免更加烦躁,只是恨恨道:“谢幼儒徒负清名,不过也是轻改辙印伥鬼之徒,赴任未久,已经甘伏于貉子穷威之下!”
却长治无功,谁人之过?”
言罢,他便转身返回舱中,至于那吏目也不放行,只是让随员们监在甲板角落里,用作稍后奚落谢裒人证。
那吏目无端被缚,神色气急败坏,只是对孔混高呼道:“卑下奉职受任,上官不曾见辱。这途过贵客,怎能如此相迫!孔家世君,此为何意?”
孔混听到这话,不免有些难答,想要上前解围,后方却传来王彭之高呼声:“孔君若叙乡谊,稍后自有长闲,眼下使君受扰,你倒是不乏闲情。”
孔混听到这话后,冷眼望王彭之眼,他是王彬属下,没必要看这个闲人眼色,上前让人解开吏目身上绳索,稍作宽慰,然后才随行进舱室。
他是觉得不可能这事有凑巧,谢裒肯定是怯于沈氏乡威,所以才避而不见。
谢裒不愿相见,王彬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份去苦求见,让人将那吏目鞭打番逐下船去,但也只能在水面困到半夜,才行过这处繁忙渡口。
再往南下过龙溪,便途经沈家大本营武康。这里倒也没有太多货船蜂拥争渡,倒是可以览田园风光。
如今早稻新熟,秋收刚刚开始。水道上所见两岸大片膏腴之
王彬正在舱中打骂沈氏宗贼狂悖贪婪,眼见孔混入舱,便指着他说道:“今日所见,孔郎惭不惭愧?你家也是旧望名流,却眼见宗贼浊家乡中肆虐而无作为,可有痛心疾首之感?”
孔混听到这话,哪怕再能容忍,也忍不住冒出火来,冷漠言道:“才浅卑用,不敢轻论公事。吴乡或有异俗,终究也是王化之境,较之北地豺行狼顾之纷乱,仍是靖安。使君远乡而来,时难近乡俗,久而或能相通。”
听到王彬姿态高高,诸多卑辞攻讦乡土,孔混不免回思驸马痛骂殷融之言,大觉骂出他心声。这些北伧,个个将自己目作天命所眷,奔逐南北都要强求人上,对江东诸多不满,老犬穷吠,殊为可厌!
王彬听到孔混这顶撞,脸色顿时拉下来,冷声道:“孔郎对所言,似有异心别思?”
曹曼见彼此将要言恶,连忙开口笑语道:“使君不过时噱言,孔丞何必作真。正因远乡来任,所以才需要孔丞这种深悉乡情之人辅弼,既为国务,也为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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