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丹阳长公主府。”
孔混有些无奈地说道。
王彬闻言后,已是连连冷笑:“好大势沈家,好大势丹阳长公主府!如此公然鲸吞国中山水,难道这陋乡就无二义士敢为社稷鸣声?”
对面那吏目听到这话,神态已有忿色,张口便作急言。
王彬让孔混来翻译,只是借此羞辱罢,他本身听得懂吴语,只听这吏目言道这处渡口本是滩涂,片竹难行,乃是郡中以沈家为首众乡宗们出人出力,疏浚开通,才成眼下这通畅水途,本来就与国用没有什关系。如今郡府反而要仰仗这些水道航税,大得其利以资台用。
船近乌程时,水道往来更加频密,王彬这行四五艘船,居然被堵在水面上,迟迟难入前方水栅,根本难以靠岸。他不免更加焦躁,让人乘着舢板上岸往吴兴郡府去送信,同时又让人持着他手令去寻码头上主管吏目,为他靖道。
过不多久,前往码头属员先返回来,后方则跟着个体态微胖黑袍吏目。那吏目登上船来,看到船上树立仪仗旗帜,再见到身穿华袍王彬被众豪奴簇拥在甲板上,神态不免有些拘谨,趋行上前持礼下拜,开口后却是满嘴浓厚吴音。
王彬虽然不习吴语,但也久在江东,对于那吏目所言大约能听得明白,但却懒于回应,只作不懂,说道:“去将孔郎请来,这吴言如野雉聒噪,谁又能听得懂!”
周遭随员们听到这话,便都窃笑起来,那吴人吏目虽然只说吴语,但却听得懂洛音,闻言后脸色已是变,长身而起,不再执礼,只是眼望江面,神态疏远。
“哈,这貉子倒是不乏几分鲠骨,只是终究野气难驯,远疏清趣。”
这番狡辩之词,王彬是个字都不信,他绝不相信沈氏深卧乡土、鼠目寸光之徒居然会做这种利国利民之事。不过他却不屑与那吏目争辩,只是转身对曹曼笑语道:“闻此狡诈粗鄙之语,可知乡俗如何败坏!稍后见到谢幼儒,倒要问问他,苦求大郡
王彭之站在父亲身后,望着那吏目无礼姿态,忍不住笑语调侃道:“倒想看看他若知晓面前何人之后,会是怎样惶恐姿态。”
“远乡陋俗,他又能有几分知礼。”
那吏目虽然无礼,王彬倒也懒得去计较,见孔混匆匆而来,便指对方说道:“貉言晦涩难懂,孔郎你来告诉这乡夫,排开水道,放船入栅。”
孔混听到这话,脸色已是变,他路行来倍受冷待也就罢,近乡之后居然还要遭此羞辱,实在太过分!心中虽有忿念,但担任王彬属官也是他选择,这口怨气也只能忍耐下来,上前与那吏目细语几句,然后才转回头来,神态有些为难道:“使君所命,此吏难为。前方渡口本是私产而非郡属,他在这里不过是郡府代收航税,并无监运之职。”
王彬听到这话,脸色已是微微变,环顾周遭舟船繁密景象,忍不住皱眉道:“如此舟船繁多、水网交汇通衢大道,谁人敢贪作私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