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沈哲子直接拎出王彬,首先是让会稽人有所警惕,台中是对他们十分戒备,定要肢解啊!其次则是让其他各方有不满,会觉得太保有欠公允,所谓担心会稽之议,不过是为自家谋划地方而找个借口!
诚然沈氏南人门户,把持东南地军政之权,实在可虑。但是王家呢?太保已经稳居中枢,王舒居于江州,眼下又要给王彬谋任会稽,这是打算重复王敦那时局面?
所以不独独只是会稽人对王彬出任会稽内史有抵触,其他各方对此也都难免会有别想法。
那问题就来,王彬不能去,谁去?
从名望、资历乃至于能力而言,王彬都是当仁不让之选,但却悖于人情。而如果连王彬都不能去,那无论派谁去,沈家都有理由拒绝。旦在这件事情上卡住,那会稽方面与台中单单笔墨官司往来,年半载之内不会谈出个结果。
沈哲子他们来到护军府时候,虞潭刚刚送走波客人。
转回来彼此相见之后,虞潭指着沈哲子,片刻叹息,片刻微笑,过会儿才说道:“你这郎君真是,凡事落在你手里都能另辟局面。王世儒出任会稽,你这议实在是让既惊且喜。”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语道:“任与公府,患于公疾。这议,未必不是太保肺腑之念啊。”
“理虽如此,但太保对你应该也是怨深。先前道左有见温太真,只作笑语偌大太保府下只怕容不下你,已经在筹算着要在台阁给你准备个职事。”
讲到这里,虞潭也忍不住笑起来,太保心要维稳,为稳定可谓忍让诸多,许多事情都要缓图曲行。比如针对东扬州,王彬这里刚刚得到举荐,便已经有许多籍在会稽台臣们到他这里来打听,可见并不欢迎王彬出任会稽。等到此事真确定下来,可以想见会稽那里应该也会侧目以望。
沈哲子倒不觉得他有多讨人厌,在席中大言不惭道:“倒是觉得公府可任,太保和蔼,同僚可亲。况且东曹这里刚刚步上正轨,也不想即刻就要转惠继任。”
沈恪已经与沈哲子谈许久,当即也开口道:“维周举荐王世儒,倒也并不算错。若真是无可避免之局,早早面对也能病从浅医,不患膏肓。”
虞潭也是台中实权大佬,对于这件事认识自然也深刻,因而点头道:“王鼎居此,南北俱要束于王统。所以对于太保择人出任会稽,也是不反对。但王世儒此人,终究非良选。维周眼下举他,却让原本顺理成章事情变得僵持,非此即废啊。”
对于王导来说,沈哲子这举荐刁钻之处就在于此。挑选侨人出任会稽内史,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事情,不会有什阻碍。且不说侨人们不愿意沈氏专守东南,就连沈家自己也要忌于物议而不敢反对,否则便是悖离众愿,要被各方所针对。
按照事情正常发展,随便指派个人过渡下,待到会稽方面人情稍有冷却,再选派个更合适人选,效果会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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