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决定再给哥哥半月时间,并令宋怀恩调拨军队赶往楚阳,全力抢修渠道,若半月之后引渠未成,便由宋怀恩立即毁堤;任何人若敢违抗,军法处置。
数日后,南方宗室使臣趾高气扬地入京,要求议和,实则挟势相胁。
太华殿上群臣肃穆,抱小皇帝坐在垂帘后,萧綦朝服佩剑立于丹墀之上。
使臣昂然上殿,呈上南方藩王联名上表奏疏,要求划江分立,子律南方称帝。此人言辞倨傲,舌绽莲花,极尽口舌之能,扬言十日之内,朝廷若不退兵,北境无力御敌,突厥铁骑将长驱直入。群臣闻之激愤,当庭与之相辩,怒斥南方诸藩王为国贼。
萧綦拿起内侍呈上奏疏,看也不看,扬手掷于阶下。廷上众人皆是惊,随即默然肃立。
柄不惜将国土割裂,将北方边陲拱手让给外寇。
雨水从房檐如注流下,帘外雨幕如织,天际黑云沉沉。
立在窗下,披风氅,仍觉得阵阵阴冷。南突厥,南突厥……恍惚又似回到苍莽北地,那个白衣萧索身影隐约浮现眼前。
阿越上前,轻轻将风帘放下,面笑道,“窗边风大,王妃还是回房内歇着吧。”
自恍惚中收回思绪,回眸看看她,“阿越,你是吴江人氏吧?”
“回去告诉诸王。”萧綦傲然笑,“待北定之日,便是江南逆党覆亡之时!”
阶下肃静片刻,众臣齐齐下拜高呼,“吾皇万岁!”使者当廷色变,讪讪而退。从帘后望见萧綦挺立如山身影,不由心绪激荡,這万里江山有他肩承担,纵然风雨来袭,亦无人可撼动分毫。
连日来,北境战事如荼,突厥骑兵连日强攻,四下烧杀掠境,后援兵马陆续压境,守城将士拼死力战,伤亡甚重。所幸唐竞已率十万援军北上,不日就将抵达宁朔。南北两面同时陷入僵持,战报如雪片般飞马送到,次次期盼南边传来哥哥消息,却次次希望落空。
已是夜阑更深。坐在镜前,执琉璃梳缓缓梳理长
“奴婢幼年在吴江长大,后来才随家人迁往京城。”她含笑答道。
踱回案前,沉吟道,“吴江邻近楚阳,那带水土滋沃,民生可还富饶?”
阿越迟疑道,“説起来水土倒是极好,只是连年水患成灾,有钱人家大多都迁徙,只留下平常百姓,非但有水患之苦,还要受贪,,g盘剥。”提及家乡之苦,她越説越是不忿,“好容易躲过天灾,却躲不过**,每年名为治水,不知要搜刮多少钱财,乡野父老都説,**猛于水……”
南方吏治**,早有所闻,听她這般説来仍是令心中沉痛。**猛于水,如今南方内乱,北面外寇入侵,若论为祸之烈,岂是水患可比。
曾经犹疑,到底值不值得为场同室操戈战争,而令百姓付出惨重代价。然而,眼下突厥入侵,這场战争已不再是同室操戈,而是外御强寇,内伐国贼之战。比起疆土沦丧,社稷倾覆代价,们宁愿选择另种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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