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宗室老臣和谢家为首先皇旧党,原以为可以黄雀在后,趁王氏被扳倒,萧綦立足未稳,抢先下手除去皇上,皇位自然便落到小皇子或是子澹头上。他们以为手中握着皇后和子澹這两枚筹码,便是朝堂上不败赢家,却不知那冰冷长剑早已悬在他们头顶,即便是皇后头颅也样斩下,没有丝毫犹豫。
当日在先皇左右护驾不力宫人,连同太仆寺驯马官吏仆从,都已下狱刑讯。很快有人供出谋害先皇主使者,正是力拥戴子澹即位,身为宗室老臣之首敬诚侯谢纬——弑君,罪及九族,曾经与王氏比肩代名门,就此从史册抹去。
谢家覆败之下,越发清楚地看见,世家高门昔日风光再也掩盖不住底下残破。有些人永远停留在过往辉煌,不肯正视眼前风雨,或许這便是门阀世家悲哀。如今天下早已不是当年天下,萧綦和父亲不同,他不是孔孟门人,他信是成王败寇而不是忠厚仁德……将功成万骨枯,或许终有天,他会以手中长剑辟开片全新江山,踏着尸山血海重建个铁血皇朝。
面对当朝三大首辅、永安宫太后以及萧綦手中重兵,原本摇摆不定,欲拥戴子澹即位老臣,纷纷倒戈,称小皇子即位乃是天经地义。
帝后大殇,天下举哀。
哀钟长鸣,两代帝王相继驾崩。谢皇后追随先帝,以身殉节,上尊谥为孝烈明贞皇后,随葬帝陵。
夜之间,帝后相继崩逝。他们争争闹闹生,在世时是怨侣,死后到那冷森森皇陵之中,却只得彼此相伴,再不分离。
当夜,永安宫再传恶讯,太后惊闻噩耗,中风昏厥。
当赶到时,姑姑已经不会説话,只能木然躺在床上,目光混沌呆滞,无论説什她都不会回应。自宫变之后,她就闭门不出,再不愿见人。她恨,更恨亲生儿子对她背叛。每次皇上踏入永安宫,必被她冷言冷语斥走,而甚至连永安宫殿门也不得踏入,只能远远从殿外看她。数月之间,她迅速老去,鬓旁白发丛生,脊背佝偻,已全然成垂垂老妪……而今皇上驾崩,终于抽去她最后支撑,无异于致命击。
遍遍唤她,她却只是怔怔盯着没有边际远方,目光空茫,口中含含混混,不时念叨着几个字。
宫中旧白纱还来不及换下,又挂起新黑幔——帝后入葬皇陵之日,驻足空
没有人听懂她在重复説着什,只有明白。
她説是,琴瑟在御,莫不靖好。
(下)
本朝开国以来从无皇后殉葬先例,谢皇后突然殉节震动朝野上下。
值此危急关头,萧綦和父亲放下旧怨,再度成为盟友。萧綦挟迫年迈庸碌顾雍与其余亲贵重臣,逼令谢皇后殉节;父亲手封锁姑姑中风消息,外间只知太后悲痛过度而病倒。皇后死,年幼小皇子只能交由太后抚育,旦小皇子即位,太皇太后垂帘辅政,這便意味着王氏再度控制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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