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如今手摄政,政务更加繁忙。朝中派系更替,局势微妙,门阀世家势力不断被削弱,寒族仕子大受提拔。然而从寒族中选拔人才毕竟不是朝夕之事,经国治世也不是军中武人可以办到,仍然还需倚仗门阀世家势力。琐事纷扰不绝,们也各自忙碌,竟没有机会将心中隔阂解开。每当上朝时,总隔着道垂帘,默默凝望他身影,他目光也会不经意间掠过。
初春暖阳,照着御苑里碧树寒枝,分外和煦。难得天气晴好,和奶娘抱靖儿在苑子里散步。
按皇室规矩,小孩子要在满月时候才由父皇赐命,靖儿却没有机会得到父亲给名字。内史请太皇太后示下时候,姑姑还是浑浑噩噩念叨着那八个字,
琴瑟在御,莫不靖好,于是,决定让這孩子名字,就叫做靖。
這些日子总算让他慢慢习惯和奶娘睡,不再昼夜不离地缠住,想着這两日就也该回王府,长久留在宫里总不安稳。
荡荡乾元殿上,已不会流泪。目睹次又次生离死别之后,心,终于变得足够坚硬。曾经垂髫同乐子隆哥哥和宛如姐姐,终被沉入记忆深渊,留在心底名字只不过是先帝和明贞皇后。
新皇登基大典相隔月举行。
大殿之上,金壁辉煌巨大龙椅之后挂起垂帘。宫女强行搀扶着太皇太后升殿垂帘,抱着小皇帝,坐到姑姑身侧。
萧綦以摄政王之尊,立于丹陛之上,履剑上殿,见君不跪。群臣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之声响彻金殿。
或许那丹陛之下每个人心中都在揣测,不知他们真正跪拜,究竟是那小小婴儿,还是那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不知谁才是這九重天阙真正主宰。
奶娘抱着孩子,忽然惊喜地叫道,“呀,皇上在笑呢。”
看之下,那孩子眯着双乌
目光穿过影影绰绰垂帘,望向三步之遥他。他玄黑朝服上赫然绣满灿金九龙纹,王冠巍蛾,佩剑华彰,垂目俯视丹墀之下众臣,轮廓鲜明侧脸上,隐现丝睥睨众生微笑。他仿佛不经意间回首,目光却穿透珠帘,迎上目光。
知道他剑下染过多少人鲜血,也知道他脚下踏过多少人骨骸,正如双手也不再洁净。自古成王败寇,這权力巅峰上永远有人倒下,永远有人崛起。此刻,身处金殿之高,俯瞰脚下匍匐众生,而落败宛如和敬诚侯,却已坠入黄泉之遥,沦为皇位祭品。
只能由衷庆幸,此刻站在這里胜者是萧綦,站在他身侧女子是。
切尘埃落定,京城阴冷冬天也终于过去。
为照料小皇上,不得不时常留在宫里,整夜都陪伴在這孩子身边。也许真是母子连心,自宛如去后,這可怜孩子好几日哭闹不休,连奶娘也无可奈何。唯独在怀中,才肯稍稍安静。他开始依恋,不论进食还是睡觉,都要有在旁边,常常扰得彻夜不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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