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曾含泪质问,“你真忘得子澹吗”……那时宛如姐姐依然美丽多愁,依然天真地期盼着這段青梅竹马,能有善终。
们都样出身名门,都曾万千殊宠于
知道她是强撑着口气,逼自己康复过来。她和母亲不同,她还有太多牵挂,不能放任自己就此躺下。
看到她强撑精神,越发辛酸不忍。姑姑這生,三分给家族,三分给太子,还有三分不知系在谁身上,只怕仅有分是为自己活着。
只怕皇上日子也不多。姑姑每日询问皇上病况,若是听闻他切安好,便漠然不语,听闻皇上病势加重,亦闷闷不乐。
她在面前并不避讳,时常表露出对皇上恨意。可若真到皇上驾崩之日,只怕她求生意念,便又失去分。
爱也罢,恨也罢,那个人都已融入她生。
与姑姑想法相左。
這日宛如不在跟前,姑姑恹恹倚锦榻,望着叹息,“你为何不是女儿?”
“姑姑病糊涂。”柔声笑道,“自然是王氏女儿。”
“是?”她抬眸看,黯淡眸子里有道锐光转过。
心里凛,怔怔迎上她目光,她却颓然阖上眼,无声叹息。
那日之后,趁她昏睡之际,仍将那方丝帕悄然放回原处,没有惊动她——這若是她仅存幻梦,就让她在這梦里长醉不醒罢。
這深宫中身份至高,亲缘最近三个女子,终究是各怀心事,谁也不肯全心信任谁。
与宛如多年疏离,曾经那样要好姐妹,如今各有际遇,再回不到最初亲密无间。
深宫岁月催人老,她已生养过个女儿,容颜虽还秀美,体态却已臃肿,昔日含情流波目,也已黯淡下去。当年那个莲花样女子,现在已是个淡漠宁定妇人。姑姑如何待她,她并不在意。太子在朝中做些什,她亦不甚关心。只有在提及两岁女儿,和将要出生孩子时,她苍白脸上才有光华绽放。
那个名字,不提,她也不提。
太子与萧綦越走越近,姑姑是知道,萧綦势力渗入宫禁,她也是知道。如今她已放手让太子主政,不再管束东宫,亦对萧綦再三退让,似乎真忌惮他手中兵马,忌惮子澹存在。然而,以所知姑姑,绝非轻易低头之人。她召入宫,将宫中事务交给与宛如,却从不让们单独行事,身边总有人盯着们举动……她从未信任过宛如,在她眼里,宛如始终是谢家人。至于,自然也是萧綦人。
她将们二人置于身边,究竟有几分是倚赖,有几分是戒备,从不敢深想。有时亦问自己,待姑姑又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防范。
从来看不透她幽深眼睛里,藏着怎样心思。而她也常常若有所思看、看宛如、看太子……看身边每个人。
她在人前依然倔强硬朗,唯有昏睡之中,却会不自知地抓着手。
太医説姑姑病根郁结在心,非药石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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