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心头乱跳,强笑道:“何…何事…?”
“还能有什事?任姨娘呗。”明兰慢悠悠转身站起,“领着贼人满园子走,多少双眼睛看见,总得有个交代罢。”
说完这话,她扶着夏荷率先走出屋子,邵氏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几有推脱不愿去之意,侍立在旁夏竹忙上前,把托住邵氏胳膊,半扶半拖着跟去。
行人绕行至后座抱厦,从偏侧门直出嘉禧居,沿着条卵石铺就小路朝北走去;明兰捧着肚皮,晃摇走得极慢,邵氏不敢催促,只能熬着性子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其实也没走几步,邵氏却恍觉隔世,生生熬出脑门汗来。行人来到后排屋最靠西厢房,里头无甚摆设,只张圆圆如意桌,桌旁三四张凳子,窗边架个极大花盆子,里头泥干草枯,显是许久无人料理。
,可们连贼人是圆是扁都没瞧见。”说到后来,秋娘也不全是给主母拍马,心中真感激明兰周全保护,“眉姨娘叫代向夫人磕头谢恩,说多亏夫人筹谋妥帖,他们母子才能平平安安,头发丝儿都没伤着。”
说这话,她并无讥讽之意,可邵氏依旧羞愧上涌,脸上变好几霎颜色,终忍不住,上前道:“…弟妹…,…都怪糊涂…险些连累团哥儿…”说着便红眼眶,拿帕子捂着眼睛,“倘哥儿有个好歹,,真是没脸见你…”
没脸见?
明兰心中冷笑,好轻飘飘句话,若她真害死儿子,自己活吃她心都有!
“大嫂子有何错?人心百态,本是各自肚肠,大嫂子信不过,想自行寻个藏身之处,也是在理。”这话说得既尖又酸,听得娴姐儿难堪低下头。
夏荷轻声道:“仓促之间,只来得及粗粗洒扫下,夫人别见怪。”
明兰来回看圈,见窗明几亮,地面尘不染,满意道:“也就用会儿工夫,费什劲,这样就
邵氏发急,不住赔罪。明兰故意晾她会儿,想听她还有什可说,谁知邵氏口齿不利,肚里也没深度,翻来覆去就那几句‘糊涂,不好’,言辞既无甚出彩,眼泪流得也不够真切可怜。连娴姐儿也听得暗自摇头,深觉这种说辞如何叫人谅解。
邵氏抽泣会儿,原想着弟妹素来脾气好,就算心里还有气,当众人面也会给自己个台阶下吧,谁知左等右等,不见明兰开口说些宽宥话,只不冷不热架开话头,反转头去逗团哥儿顽,她不由得尴尬站在当地。
明兰只能再次感叹,盛家可真出人才呀。
今日倘换做是林姨娘,遇上这种自请罪场面,包管可以从自怜身世直哭诉到天地苍茫,满目望去无可依靠,这才做出糊涂事——直说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怜卿命薄甘做妾,最后忘光她犯错。
心中暗暗摇头,明兰不再耽搁,又吩咐蓉姐儿几句,方对邵氏道:“有件事,本想过几日再说。既见大嫂子精神好,不若今日并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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