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终于摆脱这个魔咒般阴魂不散祸害,丈夫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情善后,自己也不用每年省出银两来供她挥霍,便是盛夏滚烫日头直照在脸上,也不以为意——还有儿子,这回她要好好挑选,出身低些也不打紧,只要品行端正,为人贤惠。
走到外头,康家是早不见人影,盛家也回去,又因婆母骤病,丈夫先护着回家,王舅母就坐另辆马车,想想,却不直接回府,而是绕到盛府。
进府后,她寻王氏,好生番安慰劝抚,王氏正又害怕又憋屈,两眼泪汪汪道谢:“知道嫂子对好,只可恨自己嫡亲姐姐却来害。”
王舅母叹口气,这位小姑子虽说脾气不好,但那些年也没为难过她,只是强头掘脑不讨人喜欢,倒是她女儿如兰,听说如今愈发稳重。唉,当初讨如兰也不错,偏叫那可恶毁儿子姻缘。
王氏擤把鼻涕,犹自哭道,“那狠心孽障,叫这两日就启程,还说什……早去早回,早早积满十年!”
谋个好去处,是山温水暖江南,正好养病,如无意外,又是两任吧。”
她压低声音,满眼微笑,“这回母亲叫你气不轻,大夫说情形不好,陈年旧疾都泛上来。你说,七八年后,她老人家还在?或说,那会儿她还发作得动?”
阵冰冷蔓延至康姨妈心头,坐在地上,只如只无能为力困兽——王老夫人身子她很清楚,早已沉疴多年;正因恐母亲时日不长,她才想尽快多做些事,免得将来无人可护持时,寸步难行。谁知这回踢到铁板——都怪那盛家丫头,不依不饶,非要彻查到底。
王舅母拾起她手,啧啧道:“姑姑这双手保养极好,这把年纪,还跟小姑娘似,嫩白细滑。唉,以后却要劈柴,浣衣,做粗活,待长冻疮,老茧……啧啧,真可惜。”
她直起身来,缓缓走到门边,“允儿是个心善孩子,也有福气,想来盛家不会太为难她。至于元儿嘛……她行事横冲直撞,招摇跋扈,倒像是犯疯病,会找个院子给她好好养病。姑姑放心,只要活着,定叫她好吃好喝过日子。”
那死小子真是铁石心肠,还写个字幅送来,上书‘x年八月二十五’——这是他规定
脚踏出门外,身后传来康王氏嚎啕大哭,夹杂着许多刻毒咒骂,那个中年女官幽灵般靠近过来,低声道:“太太不必烦扰,虽说惯例是每年可见亲人两回,可规矩都是人定。到日子,报个有恙不能出来,也就是。”
权贵人家把戏多,她每年也能进账不少。
王舅母微笑:“如此劳烦姐姐。每年供奉会送来,还有些薄礼姐姐可千万别嫌弃呀。”
只要熬到王老夫人过世,就算康晋和允儿知道也不打紧,更何况自己早把证据痕迹抹个干净,康王氏无凭无据,未必有人相信她疯言疯语。
多年委曲求全,今日雪耻,王舅母真是说不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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