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发现这样
鬼魂，好像小时候去海滩上戳
个个沙洞，看冒出头来，是鳗鱼还是螃蟹。
讲到这里时候，神婆抬头问
——当然塞
颗瓜子：你家出门左转第家肉店你知道吧？
点点头。
神婆说：那里就有个鬼。你知道它不能离开原因是什
吗？
当然不知道。还是问：所以你能帮阿母吗？你想帮阿母吗？
差点昏厥，她知道，那是她二十年后生活；她看到有老妇人被媳妇咒骂，个人窝在墙角唠叨，像是对神明偷偷告状，她想，好吧，这或许是她三十五年后生活；她也看过已经瘫在厅堂里老人，她想，那或许也是她生。
虽然很多人不甘愿活成样故事，但她从小就觉得，人生有确定情节其实挺好，不用另外找活法。相同活法里，还是有不同滋味，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这二三十年，唯算得上出格，就是她戒不掉偷听鬼说话。
她心里难受时候，就去听鬼说话。
第次听到鬼说话后，她度到哪儿都张着耳朵，却发现，根本没那多鬼。经过许多年探索，她才大概知道，就两种地方鬼比较多。
神婆吐出瓜子壳，继续说：它就是生气自己当伙计卖辈子肉，但口牛肉也没吃过——他老婆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说法，说佛教徒不能吃牛，吃，就对自己小孩不好，所以他就直忍着。但他闻着觉得太香，在脑子里，他已经想象无数次吃牛肉样子。终于到要死，他鼓起勇气哭着问自己老婆：能吃点牛肉吗？就点点也可以。毕竟是最后时刻，家人赶紧做牛肉汤，刚喂进去块牛肉，还没来得及嚼，他就死。她说，每次就听那个鬼翻来覆去地讲，那肉已经到嘴里，他刚要嚼，然后，他死。又说，那汤汁已经到喉咙口，就要下肚，然后，他死。
说到这儿，神婆自己
个是神灵送鬼魂们离开据点——那是顺顺利利从人生毕业鬼，像火车站样，每隔几天大家等在那儿，等着起离开。那个站点，经常几天换个地方，她偶尔撞上次，感觉像中奖，找个借口掩饰，就窝在那边，听大半天。
神明选择地点总是太随意，会儿在晒豆子院子，会儿在某户人家厨房，有时候还在某个厕所里。有次她就在厕所里撞上，她假装便秘，在里面直蹲着，听鬼魂们唠里唠叨讲人生滋味，直到脚真麻，不得不起身。
走出厕所时候，神婆认真地想，如果自己离开这世界前要到最后个地方是厕所，她还会来吗？然后她再想，对哦，鬼可能闻不到味道。
但她发现，神明选厕所次数还真多，这让她阿母度以为，她肠胃不好，每次上厕所，总要上半个时辰。
另外地方，更是分散且随机——那些被困住鬼魂，它们死后就窝在生前最纠结地方，而且不断重复着自己最纠结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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