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回：流啊。
问：那你为什
不是水耳朵？
神婆咧嘴
笑：就不是。
神婆又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她虽然才六岁，但她可聪明，听得到鬼说话这事，她个人都没说。她说，六岁
她就知道，旦开口和那声音说话，她会过上完全不样生活。
她问，有没有发现，咱们这儿神婆很多，神女很少。偶尔有年纪小神女，从她被认为是神女开始，就被供着。虽然咱们这儿和神亲，但谁会娶个神女当老婆啊，谁敢和个神女睡张床啊。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才突然开始当神婆。神婆说，那是因为，即使要当神媒，也要先把人间该有好事都先经历过，这才心甘情愿。
谢谢，但她不敢说。她把布袋扎好，刚把豆子拖到屋子里，天就哐声落雨。她看着,bao雨里院子，想着，鬼在雨里会是什感觉，她忍着没问，只是看雨中那些看不见鬼魂很久。
神婆说：那是第次听到鬼声音。看没反应，追问句：你不信啊？
说：只想知道，你能帮阿母吗？你想帮阿母吗？
神婆不管，继续说。
她说那天，最高兴其实是另外件事：原来自己不是水耳朵。
神婆说，她那时候哪懂嫁人那事，她就看着人家穿嫁衣时候真好看，看见老人被自己子孙簇拥着时笑得露出所剩不多几颗牙，觉得挺可爱。所以，她不能当神女。
出阁前，她就和咱们闽南海边任何个女孩子样，窝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织网、学做衣服，以及见习所有侍奉祖先和神灵仪式——从她稍微懂事，她阿母就和她唠叨：咱们这，女人嫁过去，不仅要接管个家庭，可还要接管个世界，除看得见家人，还有看不见祖先和神灵。何况，看不见还有自己家人精神世界，那还得请祖宗和神灵帮忙。
阿母还担心她不信，讲许多故事。她当然相信，但她依然乖巧地听着。
她长大，然后被安排相亲。她挑其中个男人，她嫁，她怀孕。她摸着自己肚子，走在小镇上，看到有小孩跟着个女人去买菜，她知道，那是她五年后生活；她看到有中年妇女在女儿出嫁那天哭得
她忘从几岁开始，就发现自己偶尔能听到些“多余”声音。那些声音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也没认真去辨认，但就突然凭空在。
她度认为这就是水耳朵。也不懂从哪代人开始说法，水鬼投胎人都会是水耳朵，上辈子耳朵里水还没流干，这辈子，耳朵总要汩汩流着上辈子水。水耳朵人在水里是听不到声音，都让水堵住。水耳朵人下不海。
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毕竟，据说长水耳朵女人还会招来长水耳朵孩子，被人知道是水耳朵，可不好嫁人。
然后那天她确定，原来她只是可以听到鬼声音，她不是水耳朵。她开心好几天。
问：那你耳朵流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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