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可怜。
大家被吓呆。
不可怜,就是要说法,凭什这就是命?命是谁?它凭什说干吗就干吗?人他妈是什?算什?是猪是狗是老天爷随便点个炮仗个屁?
阿母跳到人群中间,仰着头,用手指着天:干干干……
有人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有人被惊吓到直流泪,看到身边有人,起身就跑,个个蒲公英般随风散。而阿母脸通红通红,站在那里,就像是蒲公英花蕊。
阿母很困惑地看着这些七嘴八舌人,不知道她们为什要这说话。她们安慰人逻辑,最终都有个陡峭终点——这是命啊。
比如,你看,当时这多人想入赘,为什偏偏挑那个人——这是命啊。
你看,如果你和有海多聊聊心里话,或许他就不会走——这是命啊。
你看,如果你阿爸没做这多天功德把钱折腾完,你还是很好招个人或者改嫁——这是命啊……
就像块石头丢进海里,或者艘船沉入海底,反正,这命就是海,反正,这就是命啊。反正这就是命就是海就是切终点。
皮地眨。
奶奶葬礼结束后,阿母在床上躺天。第二天,她突然早早醒来,下定决心般,把们摇醒:咱们得问清楚去,你们去不去?
自此,阿母开始拉着们圈圈地逼问神明。
乡亲们讲阿母故事,最后总是要啧啧啧地发出几声赞叹,然后摇摇头:可怜啊。
好像,他们自己人生就不可怜样。
自此,再没有人来和阿母说话。
活着人不愿意和阿母说话,阿母就更只能找神明说话。
阿母这圈圈地问,问整整三年。
那些年追在她后面跑时候,总想走得快点,多看看阿母正脸。
其实从出生开始,很少有机会能看
阿母不理解,为什所有人会觉得把这切归结到这句话就可以。她看着个个这努力,并且沉浸在自满足感里人,越发觉得可笑。
大家七嘴八舌忙活许久,以为自己应该好不容易完成什。作为想结束时习惯动作,这个时候会有人问:你怎想?要不你也说说。
阿母就等这句话,她扑哧声笑。第句话:干你们妈,干。
女人们都蒙,有人捂着嘴,有人捂着耳朵,有人锁着眉。
还有勇敢人想力挽狂澜:哎呀,知道你是个可怜……
但他们也不是没采取行动。
据说是担心阿母这样下去,死会纠结着不肯走,“到时候乡里可是要不安宁”。乡邻们商量着,得在她活着时候解决这个潜在风险。
开始大家应该是约定,谁和阿母见着,就和她说几句,劝解看看。
阿母应该知道乡邻们是怎想,每次看到有人要来安慰她,她拉着们转头就走。
再后来,直接几十个妇女起来家,每个人拎着海味或者地瓜,说要来家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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