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磨合,这些少爷兵和真正将士之间已经形成某种特别生态,双方互相给面子,既能保证战斗力,也兼顾关系和面子。
可惜,这个平衡自御林军哗变后,被李丰破坏。
上位者激愤之下道律令或许自以为清明,当时也没人提醒正在气头上李丰,由着他堵死京城少爷们升官梦。
哪家少爷不是娇生惯养?谁能甘心辈子当个小小军户?
得罪少爷不可怕,重要是,大梁朝早年重武轻文,祖宗留下来个特权——军功封爵者可养家将,保留部分武装,并荫庇后世,危难时可以作为国度最后道战力,刘崇山吕常等人叛乱时,方钦就是用这批战力牵制住叛军,拖到北大营赶到。
另人道:“那时要不是王国舅搅局,咱们谋划得当,指不定雁王现在已经因为混淆皇室血统被褫夺王位,发配到穷乡僻壤之地,什地方爬出来野种也敢骑在咱们头上耀武扬威,方兄,当断不断,可必受其乱啊。”
方大学士脸颊绷出道锋利痕迹,他缓缓地环视周遭,低声道:“诸位不妨将心里话都写在手里。”
多年前,这群野心勃勃阴谋家曾经凑在起,亮出各自手心,手心里写是元和先帝名字,此时,他们已经日薄西山,老得老,死得死,重新凑在起,摊开各自老朽手心——
“清君侧。”
“清君侧。”
方大学士环顾四下,说道:“顾昀增兵西南,同时又在东海大动干戈,手中可用之人捉襟见肘,眼下他人全在四境镇守,北大营又非传召不得入内,李旻乃是沽名钓誉之徒,身边不喜人多,走到哪都不过是跟着两个老东西,听说他骑射工夫不错,可也不过就是在城楼上耍过几次花拳绣腿,谅他也碾不几颗钉,
“清君侧,皇长子无母。”
……
“当年肃王路上佯装生病,是老朽事先获悉他想暗中进京打算,请长公主令,让北大营拦截,以‘谋反’之名将其拿下,推先帝上位,成就番成王败寇。”方大学士几不可闻地低声道,“如今京城中这个情况诸位也看见,如何先下手为强,何人可用,想必今日前来,诸公都是有章程。”
方大学士并非脑子热,他知道这回没有顾家人站在他们这边,想调动北大营是不可能。而自从上次御林军刘崇山作乱,御林军编制也已经做出很大调整,凡百户以上,必须经过严格核查,确认家世清白,军功货真价实,杜绝些人钻空子,同时分两部双向管理,彼此间互相牵制、互不干涉,严防御林军中有人手遮天,犯上作乱。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大梁世家分文武,武将也有公侯门第,然而大多都衰落,否则元和年间不会无人可用到让个半大孩子领兵。这些靠祖荫而生名将之后,倘若文不成武不就,就会像刘崇山样通过后门进御林军,熬年头混几年资历,再找个由头能捏笔军功,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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