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理学传统,挖掘其中可被继承之处。当然,黄以周精于史学,其史论于历代典章制度多有发明,这点也为章太炎所继承。
梁启超说,在清代汉学家圈子里,“后辈之谒先辈,率以问学书为贽,有著述者则媵以著述。先辈视其可教者,必报书,释其疑滞而奖进之”。谭献在1892年5月与1895年9月日记里记载收到章太炎寄来文章,可见章太炎曾主动向谭献请教学问。在《自述学术次第》文里,章太炎回忆他与谭献交往:“时乡先生有谭君者,颇从问业。谭君为文,宗法容甫、申耆,虽体势有殊,论则大同。”在《自订年谱》中,章太炎也自言在诂经精舍期间曾向“谭仲仪先生问文辞法度”。除辞章之学,谭献推崇颜元与章学诚,这或许也对章太炎有所影响,因为章太炎后来在提倡“新史学”时就改造章学诚“六经皆史”之论,而他认为颜元谨守礼教、重视实践,堪称荀子之后又位大儒。
在诂经精舍学习期间,章太炎撰写大量治学札记,比如著名《膏兰室札记》和《春秋左传读》。前者是他研究先秦典籍(还包括些后代史书)笔记汇编,后者收录他在诂经精舍时期钻研《左传》笔记。关于清儒重视治学札记原因,梁启超有过颇为精当分析:
大抵当时好学之士,每人必置“札记册子”,每读书有心得则记焉。盖清学祖顾炎武,而炎武精神传于后者在其《日知录》……推原札记之性质,本非著书,不过储著书之资料,然清儒最戒轻率著书,非得有极满意之资料,不肯泐为定本,故往往有终其身在预备资料中者。又当时第流学者所著书,恒不欲有字余于己所心得之外。著专书或专篇,其范围必较广泛,则不免于所心得外摭拾冗词以相凑附,此非诸师所乐,故宁以札记体存之而已……训诂学之模范名著,共推王引之《经传释词》,俞樾《古书疑义举例》。苟察其内容,即可知其实先有数千条之札记,后乃组织而成书。又不惟专书为然耳,即在札记本身中,其精到者,亦必先之以初稿之札记,例如钱大昕发明古书轻唇音,试读《十驾斋养新录》本条,即知其必先有百数十条之初稿札记,乃能产出。
就此而言,从勤于写札记这点来看,章太炎在研究方法上充分继承乾嘉汉学传统。
从内容上看,《膏兰室札记》主要以考订字义为主,兼及研究古代制度、评价历代史事与学风。从这些札记所涉及内容上看,除《诗经》《礼记》《周礼》《仪礼》等儒家典籍,还有先秦诸子著作,这为章太炎后来重新阐释诸子各派思想、形成许多前人所未发观点奠定扎实基础。
此外,1896年章太炎致信俞樾:“举世皆谈西学者,无阮仪征、魏邵阳之识,吾道孤矣。漆室悲时,端忧多暇,复取周秦诸子,笼罩西书,除张力臣《瀛海篇》所疏,又得二十许条,匏瓜徒悬,无裨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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