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泛,更“专业”,从电台排行榜到歌厅到学生歌词本、拷带市场,度与香港同步得非常精准。上海人能把听不懂粤语,个字个字咬到近乎乱真。这可能与沪港两地向来密切历史渊源、改革开放之后大量商务往来,有直接关系。钟镇涛并不是儿时偶像,甚至从没买过他磁带。但他气质和遭际比较适合与小说人物构成对照,所以写时候听好多他老歌。小说里提到法国电影周、艺术电影院旁边拷带摊点,都是真实记忆,将它们点点回想起来过程非常美好。
《九月》
写《九月》动机,是想构建城市里最常见组关系:女主人与家政服务员。因此,这篇直到结尾部分才出现那个句子,反倒是早在动笔之前就已经浮现:“不管彭笑愿不愿意承认,在这座城市里,赵迎春曾经是跟她关系最密切女人。”
女主人彭笑和家政服务员赵迎春,她们社会角色、经济状况和成长轨迹截然不同,但她们每天都在互相观察,依稀窥见对方难以言说处境——比如男性有意无意缺位,比如婚姻慢慢露出苍白底色,比如那些激励着,也围困着人们“目标”:努力奋斗,在座城市里留下来,或者功成名就,把希望寄托在更为遥远与缥缈彼岸。在正常情况下,这两个女人将会是对无限接近平行线。小说家任务,是寻找个合适事件,将她们卷进同个旋涡,让彼此命运产生短暂相交。有好长段时间,都搁浅在这个事件构思上,只有个模糊直觉:那定跟她们孩子有关。
所以,毫无疑问,《九月》真正主角并不是那个叫九月孩子,而是他母亲,以及他母亲雇主——后者也有个与九月年龄相若女儿。她们对于“体面”追求各不相同,但实质却颇为相似。最终选择把九月放置在个所谓“综艺选秀”环境里,是基于对这种刻意模糊真实与虚构边界事物长期观察。方面,这是个完全有可能产生戏剧性冲突环境,它向年轻人(包括他们父母)做出改变命运承诺,又随时可能夺走它。另方面,综艺节目制作者命运,也微妙地维系在节目究竟能吹出多大五彩肥皂泡上。当小说里彭笑丈夫廖巍突然发现,九月不仅是个被家里保姆硬塞进来关系户,他也具有某种可以被利用潜质时,彭笑和赵迎春关系,她们之间权力结构就发生短暂但耐人寻味调换。于是廖巍说:“们还可以给他机会——或者说,他还可以给们机会。”
这篇小说真正关注就是这些细微而激烈调换、倾斜、利用与和解。在整个写作过程中,都提醒自己,抵挡切正面勾勒九月真实面目和刻画他心理曲线诱惑。希望能像菲茨杰拉德写盖茨比那样写九月,通过彭笑眼睛看他轮廓,通过观众们刻板印象去猜测他、同情他,最后遗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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