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浑圆嘴唇微微嘟起,却并没有打断遐想意思。就好像她专注倾听是用嘴来完成。吴均在处理她人设时,定重点突出知趣和乖巧。南雁那种突然就离题万里,或者定要在你偃旗息鼓时再多说句邪乎劲儿,北雁不会有。当下意识地抱怨场高速公路翻车事故几乎挤爆电话线时,眼前浮现是齐南雁不屑脸。她会说:“怎,又要玩什理赔免责花招?瞧你们这些*商……”准备无数回击角度,却没有句能用在北雁身上。
“这是你日常工作,”北雁语速轻缓,“所谓工作,就是你不得不用自由来换取东西。”
“呃……”有点儿语塞,“这你也知道啊……”
“还知道,你更喜欢原来那份学术工作,你喜欢研究历史。那份工作在距离此地千二百二十四公里地方——你根本不可能再回头。但是你觉得值得,因为你换来是爱情。”
并不确定是不是值得。但是郑重地点点头。也许比五年前那次更郑重。觉得形象,在北雁眼里定
腰,贴着胸口囫囵不清地说不作数不作数。那时胸口和她面孔之间就像夹着块黄油,由硬到软,最后化成黏糊糊液体。们血肉融解在其中。
那是次分手旅行,次从出发开始就知道分不成手旅行。们拖延决断时间,不过是在等待妥协方式和机会。们钻出古堡,外面细雨横斜。雨丝被风吹散,像被个粗鲁胖子胡乱吹开蒲公英样钻进鼻孔和耳道。南雁把风衣甩给,张开双臂,把脑袋后仰到跟幅有名电影海报相同角度。耳朵被风声灌得听不出她在喊什,太阳穴却突突跳着压迫眼眶。
结婚这件事,最可怕点在于——三年零八个月之后,每天醒来,你根本想象不出当初眼泪和决心、僵硬仪式,曾经显得那情真意切,那理所当然。竟然只有电子投影那种虚假、粗糙、人工光效,才更接近如今对于那段记忆印象。在想象中反复移动自己位置——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却怎样也插不进这画面里去。
“哪句不作数?”胸口纽扣,压在南雁脸上,压出印子。
“不分手。你说们怎可能分手?”
是啊,怎可能!那时觉得这话对极,那时郑重地点头。哪怕不分手就意味着要跟着她去个陌生城市,意味着在吃到她母亲做没有搁粒蒜蒜泥白肉时,连眉头都不能皱下。
“蒜泥白肉只是个菜名嘛,”南雁手脚交叠在起蜷在沙发上,像只困倦、只露出眼睛黑猫,“妈闻到蒜味就要吐。”
“那你呢?”
“随妈。”
依靠传感器和虚拟现实技术维系线上婚姻从来没有在们考虑范围里。在这个虚拟时代,只有你为对方付出实实在在代价,才能证明爱情存在。这话是齐南雁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