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没再追问此事,道:“叶公子,腊月十四那晚,你既然进过望湖客邸,当晚客邸里到底发生什事,还望你实言相告。”
叶籁稍作犹豫,道:“你既已识破身份,那也没必要再对你遮掩什。”顿下,说道,“腊月十四那天,去西
里别无他人,宋兄要问什,尽管说。”
“听克庄说,昨日他与叶公子是在青梅酒肆重逢,当时叶公子在酒肆花销,是用金箔结账?”
“这有什问题吗?”
“叶公子所用金箔,带有形似‘工’字戳印,这样金箔,临安市面上可不多见。”
“‘工’字戳印?”叶籁愣,神色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金箔上带有此等戳印。
“这种带‘工’字戳印金箔虽不常见,却有幸见过三次。”宋慈说道,“次是在熙春楼,韩㣉叫几个角妓玩关扑,以金箔为赏;还有次是在昨天,叶公子在青梅酒肆所用过金箔,已去酒肆查问过;最后次便是今日,在南街柜坊遇见马墨赌钱,他从身上掏出几片金箔。临安城中没有哪家交引铺会在金箔上只打个字戳记,‘工’字与韩㣉名字同音,若猜不错,这种带‘工’字戳印金箔,应该是韩㣉命匠人为他本人打造金箔。叶公子,试问韩㣉金箔,为何会出现在你身上?”
不等叶籁回答,他接着道:“腊月十四那晚,听说叶公子在丰乐楼喝酒,目睹月娘跑出望湖客邸,被韩㣉家丁追赶幕。可据马墨交代,腊月十四那晚望湖客邸遭贼,是大盗‘来也’所为,偷走韩㣉箱子金银珠宝。你手上之所以会有韩㣉金箔,想必就是那晚从望湖客邸得来吧。”说到这里,他直视着叶籁,“倘若推想无误,叶公子你,便是大盗‘来也’。腊月十四那晚,你不是在丰乐楼喝酒,而是身在望湖客邸之中行窃,这才目睹月娘被家丁追赶事,对吧?”
叶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摸出几片金箔,就着附近灯笼光,片片地仔细看,果然每片金箔正中都带有形似“工”字戳印。这戳印很是细小,若不仔细观察,实难注意得到。他嘿嘿两声,看看四周,确定附近没人,才道:“克庄老弟说宋兄聪慧过人,还不大信,今日见,你果真聪明绝顶。单凭金箔上戳印,连都没留意到细微小节,你便能识破身份。赵师睪、韦应奎之流,跟宋兄那是全然没法比。”
叶籁说出这话,等同于自承身份。宋慈道:“可还是有些好奇,你被羁押在司理狱中,为何张寺丞家还会被‘来也’所盗?是大盗‘来也’不止你人,还是你在司理狱羁押期间,曾偷偷出过牢狱?”
“宋提刑,你实在是太过聪明。”叶籁道,“究竟是如何办到,请恕眼下还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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