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庄不认得桑榆,见桑榆试图挣扎,显然此次做证并非出于自愿,道:“个弱女子,被人收买,或遭人胁迫,被逼着承认些没有事,那也难说得紧。”
“放屁!”完颜良弼道,“当晚她就在城门边上摆摊,看见她,留有印象。今天和赵正使城里城外到处
良弼道,“赵正使曾是大金国西京提刑使,千人沉尸案、无头驸马案、火烧钉颅案,哪个不是轰动大金国奇案,全都让他轻而易举便给破。”
刘克庄故意揉揉耳朵,道:“叽里呱啦大串,这案那案,个都没……”
宋慈忽然把手摆,刘克庄后面“听过”二字便没出口。只听宋慈道:“早前几年曾听家父讲起,金国云中城有提刑使出巡,闻听妇人号哭,派人查问,回报该妇人死丈夫,是,bao病而亡。提刑使听出号哭声似很害怕而不悲哀,于是让属官彻底查究。属官查验死者尸体,找不到要害致命之处,本打算以病死结案,其妻听说此事,让属官仔细拨寻发丛,或能有所发现。属官于是查验死者发丛,果然发现根铁钉钉在颅骨之中。这根铁钉用火烧过,钉入颅骨后没有出血,是以没有留下痕迹。属官大喜,夸赞妻子能干,如实回禀提刑使。提刑使让属官唤出妻子,大加赏赐,言谈间拉扯家常,得知属官妻子年轻时丧夫,后来才改嫁给属官。提刑使立刻着人挖开其前夫坟墓,取出颅骨验,根铁钉赫然嵌在颅骨之中。原来提刑使听过属官禀报后便起疑心:寻常人怎会知道如此隐秘杀人之法?准是属官妻子也曾用此法杀害过前夫。这位提刑使虽是金国人,却心细如发,能于微末处洞察波澜,令家父极是佩服。”说罢正襟抱手,向赵之杰还礼。
赵之杰微笑道:“区区小案,何值提?听说你们宋人惯例,衙门破不案子,便会交给提刑司来查。宋提刑在这里,莫不是已接手这桩西湖沉尸案?”
宋慈点下头。
“那正好,和完颜副使此番前来,亦是为此案。”赵之杰手挥,“带上来吧。”
十几个金国随从像押解犯人样,将个瘦弱女子带到赵之杰跟前。那女子身穿淡青色窄袖褙子,袖口洗得已有些发白,手里提着两服药,用力挣扎几下,没能挣脱。
“昨晚韦司理到驿馆查案,闹场误会,虽然勉强厘清案情,可觉得还是不够证明完颜副使清白。”赵之杰指着那女子道,“初四那晚,完颜副使与虫娘在清波门分开时,此女正好在清波门外做买卖。虫娘自行下车,完颜副使乘车回城,她都亲眼看见。有她做证,足可证明完颜副使与虫娘之死无关。”
那女子脸愠色,突然看见宋慈,眼睛为之亮,脸上透出欢喜之色。
那女子是前些日子在前洋街摆摊卖过木作桑榆,她没想到会在府衙见到宋慈。宋慈也没想到桑榆会出现在此,心下惊喜,神色却如平常般,冲她轻轻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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