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在日记中以精准回避手法,记录下当人因某事忧虑却不肯明说时细微动作。写下自己如何洗衣、扫地、铺床,发誓会结束这段棘手恋情。将这个故事讲给自己,以逃避讲述另个故事。
们被告知癌症是个入侵者,要与之斗争,又被告知它是们自身偏离正轨部分,或者是种野心过于旺盛细胞类型,是资本主义个比喻,是应与之共存自然现象,是死亡某种特定媒介。们被告知它在们DNA里,或者在这个世界里,再不然,便是在基因和环境难以辨清混合物中,没人有能力或动力去找到它。们得到只有概率中噪声,它告诉们,起因存在于们身体中;而概率中沉默——癌症来源遍布们共处这个世界——却未被通报。们基因被检测,但饮用水没有被检测。们身体被扫描,但空气没有被扫描。们被告知它存在于们情绪错误里,或是被告知它存在于们肉身必然中。们被告知疾病和健康有别,急性和慢性有别,活着和死去有别。癌症消息出现在显示过总统大选新闻屏幕上,与它同时到达邮箱还有社交媒体上好友邀请。放射科医生使用散列线标志和无人机驾驶员样,承载着癌症屏幕同时也上演着所有经过调停全球恐怖行动和非现实事件。
罹患癌症感觉点也不真实。癌症给人感觉像是个外星生物,被工业发达现代资本主义以忧虑为由头,促成场与人类意外碰面:始于星际,感知参半,糟糕透顶。癌症治疗像是场梦境,们只能从中不完全地醒来,接着发现不完全地醒着是“梦之书”另章节,书中梦是份文献、个容器,装着醒来和沉睡、切欢愉和痛苦、不能承受谬论和随之而来喷薄意义。梦中每刻都广阔得让人无法忘却,而关于梦每缕回忆都很快被健忘人们所遗弃。
胸外科医生说,患乳腺癌最大风险因素就是拥有胸部。她要有人陪伴才肯告知第次活检结果。朋友卡拉做着按小时计薪工作,如果请假就会失去生活所需薪水,于是她不得不在午休时间开车到郊区诊所陪,好让拿到诊断结果。在美国,若你不是某个人孩子、父母或是配偶,法律并不会为任何人请假照顾你提供保障。如果你在家庭围城之外被人爱着,法律不在乎那爱有多深刻——即便是被世上所有不被官方承认爱包裹,当你需要他人照顾时,这照顾也只能在暗中偷来片刻中发生。和卡拉坐在天窗下浅褐色会议室里等待医生时,她把随身携带小弹簧刀递给,好让藏在会议桌下手在紧张时有东西可握。经过这系列戏剧化事前准备,医生所讲不过是们已经知道信息:有个——至少个——恶性肿瘤,3.8厘米,位于左胸。将浸满汗水小刀还给卡拉,而她回去接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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