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归》《过野人家有感》等诗中再以敬慕之情称颂诸葛亮,但在《得建业倅郑觉民书》诗中却说:“邦命中兴汉,天心大讨曹。”南宋偏安江左,其势与僻处益州蜀国相同,因此南宋人改北宋帝魏寇蜀老例,改为以蜀汉为正统,朱熹甚至将《通鉴纲目》中原来以曹魏系年体例改成“以章武元年继汉”,对曹操自然不会说什好听话。加之占据北方金朝女真贵族统治者承袭北宋,尊曹魏为正统,而将南宋朝廷斥为“构窜江表,僭称位号”(《续资治通鉴》宋宁宗开禧元年金章宗诏),这就更如火上浇油,激起南宋爱国士大夫对于曹操不满。在这里,曹操实际上在相当程度上成侵略者和卖国贼化身,对于他义愤,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义愤者爱国感情,在当时情况下,表现出这种感情和义愤应当说是可以理解,甚至是值得赞许;但另方面,这种义愤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不能看作对曹操客观、科学评价。
在南宋派“大讨曹”怒声中,自然也并非绝对没有对于曹操赞颂之辞。辛弃疾在《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词中说:“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虽然主要是颂扬坐断东南孙权,借此暗讽妥协苟安南宋统治者,但同时也将曹操和刘备抬上足可与孙权相颉颃“天下英雄”地位,这比起片“篡盗”骂声来,自然要算是客观公允得多评论。
到明代,张溥在《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魏武帝集题辞》中,对曹操则是有褒有贬。褒主要是曹操文学才能和多才多艺,说:“间读本集,《苦寒》《猛虎》《短歌》《对酒》,乐府称绝,又助以子桓、子建,帝王之家,文章瑰玮,前有曹魏,后有萧梁,然曹氏称最矣。孟德御军三十余年,手不舍书,兼草书亚崔、张,音乐比桓、蔡,围棋埒王、郭,复好养性,解方药,周公所谓多才多艺,孟德诚有之。……汉末名人,文有孔融,武有吕布,孟德实兼其长。”贬是曹操功业,说:“孟德瑞应黄星,志窥汉鼎,世遂谓梁沛真人,天下莫敌,究其始,名孝廉也。”接下来更说曹操“称王谋逆”,如孔融、吕布“两人不死,杀孟德有余”。可见,张溥承袭“篡盗”旧说,在政治上是否定曹操。不过,张溥也说这句话:“乃甘心作贼者,谓时不容耳。”谓曹操之所以“甘心作贼”,是因为担心不能为世所容,也就是曹操在《让县自明本志令》中所说“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意思,在定程度上为曹操作开脱。其末尾说:“《述志》令,似乎欺人,未尝不抽序心腹,慨当以慷也。”认为曹操在《让县自明本志令》中所说是实话,以此反观,为曹操开脱用意就更显然。
到清代,有王夫之、朱乾、黄摩西等人给曹操以比较客观评价,但全盘否定者也不乏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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