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黑夜中到站。汉代曾经在这里屯田,居延汉简也在此出土。走到站台上,买袋子小笼包当晚饭。
晚上11点多,列车员催促大家就寝。灯全熄,只留下走道上盏小小夜灯。硬卧点也不“硬”,和软卧样,都是张棉褥。其实,硬卧少软卧铺上那张靠背,床上空间反而比软卧大些。
补到硬卧,在最上铺,离车顶极近,令人觉得窒息。辗转难眠,起来坐在走道小凳上,看着火车在黑夜中驶过狭长河西走廊,在两座高山峡谷中穿过去。最动人时刻,是火车在徐徐转大弯时候。可以见到火车头前大灯,射向戈壁滩上铁轨。前面几节是硬座车厢,个个小小方形窗口上,依然亮着灯光,有人影。硬座车是不熄灯。在戈壁滩黑暗中,有盏牧羊人灯火,幽灵般地在空气中飘浮着。火车转过大弯后,它就消失。
列车在半夜2点多驰过张掖站。这儿便是陶渊明诗所说“谁言行游近,张掖至幽州”张掖。睡在下铺名年轻出差军人,夜里起来上厕所,见睡不着,竟主动地把他下铺,和换上铺。终于,张掖以后,又次在火车上,睡在沉沉中国大地上,在睡梦中奔驰在西北大漠上。夜里气温越降越低。风在紧闭车窗外吹着。把火车上毯子都盖上。
清早7点16分抵达酒泉,天还很黑。火车站建在茫茫大漠中个无人烟地方,四周全是戈壁滩,离县城至少还有十公里。辆公共汽车,斜斜切过个大戈壁滩,缓缓地把旅客载进县城。穿过南关城楼时,天都快亮。在北大街县汽车站下车。
走出站门,第个印象是,酒泉出奇干净。马路上打扫得片纸屑、块果皮也没有。连路两旁黄泥地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或许,其他内陆城市太脏,到酒泉这个清洁塞外小镇,感觉和对比便分外强烈。或许,这是因为酒泉多回民。穆斯林对洁净要求,在城中处处表现得特别明显。
后来读易君左那本1954年初版《祖国山河》,发现四十多年前,他在1947年夏,初到酒泉时所见到酒泉,也是十分干净。他写道,“酒泉虽只有几条大街,但清清楚楚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看来,这个大漠上绿洲小城,很久以来就是这洁净。
晨曦下,路两边那排古旧矮小老店屋,点也不显得破落,反而尘不染样子,有种动人简朴魅力。几个回民妇女,在路边摆卖瓜果蔬菜。沿着这条北大街往南走,再转个弯,拐进条小巷,到酒泉宾馆投宿。
或许旅游旺季已过,宾馆冷冷清清,格外寂静。走进客房,祁连山就在窗口上,仿佛被窗子框起来,像幅画挂在那儿。房里摆设像20世纪三四十年代:古拙书桌、旧式玻璃橱,老式竖立衣帽架,令人兴起种怀旧心情。地上铺着地板,厚沉沉,散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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