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确实非常秀丽。回乡前,原以为乡下必定是又脏又乱,但如今发现并不如此。想,村里青山和青绿水田,起很大绿化作用。触目所见,都是绿色。而且村里没有现代工业文明污染,空气十分清新。不禁幻想,有天流浪倦,不想再到外头闯荡时,或许会回来这里终老。
三
表哥知道在南洋长大,特别请喝他姐姐从海南岛带给他咖啡,果然十足南洋风味,是在内地喝到最纯正南洋咖啡。海南岛咖啡,其实也就是早年印度尼西亚或马来西亚华人带回去种植。这种咖啡,品种般属于罗布斯达种,和西方及香港盛行阿拉比卡种咖啡不同,而且焙烤方法也不同,是添加植物油和白糖等物。在台北、香港和普林斯顿等地漂泊十多年,早已喝惯阿拉比卡种咖啡,想不到却能在老家喝到南洋咖啡,又勾起许多青少年记忆。
中午吃饭时,有道红烧肉丸,十分爽口,是从畲坑墟上买回来。台湾新竹贡肉,和梅县肉丸很相像,极可能是当初从梅县地区传过去。香港也有这种肉丸,叫猪肉丸,但般在菜市场上买到,品质都不好,不如梅县或新竹好。不过,后来有次,很偶然地在香港西环荷兰街家潮州人摊子,找到很像梅县老家肉丸。从此,嘴馋时,想念客家人肉丸时,也会跑上老远路,到西环去买这家潮州人肉丸。其实,梅县和潮州比邻。在唐代,潮州刺史所管辖范围,还包括如今梅县和附近许多客家地区。所以,客家和潮州不少文化和饮食习惯,想必是互相影响。这个客家人,在香港爱上潮州人肉丸,也就不足为奇矣。
当初回乡,原以为在乡下,大概不会有什好吃东西。没想到,早上竟喝到那纯正南洋咖啡,中午又吃到那鲜美肉丸,不敢再小看梅县乡下吃食。但更让惊讶是,下午还发现,乡下还有样东西,不但好吃,而且还远胜其他任何地方。那就是梅县鼎鼎有名仙人板。
所谓仙人板,即港台新马所说仙草或凉粉,那种夏天常见黑色结晶体。这种用草本植物熬成小吃,从前在夏天也偶尔会买来吃吃,但并不觉得有什特色,或特别好吃。所以,吃过午饭后,当表哥说,要去买点仙人板来让尝尝时,心里还在想,这东西在南洋和中国香港、台湾地区多得是,有什好吃呢?
不料,侄儿从村里间小卖店买回来时,单单那个架势,就有点惊人。原来他是用个盛水大铁桶,去买仙人板,这铁桶少说有五公升。他提着铁桶黑沉沉仙人板走进来时,不禁被吓跳:这多,吃得完吗?
可是,等尝第口梅县仙人板,那黑黑结晶体溶在舌面上时,心也快被融化。那种柔滑、入口即化奇妙感觉,就像许多“第次”经验,永远叫人难以忘怀,永远还想试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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