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晏琛热水沐浴完毕,披着件干净内衫卧在床上休息。笋儿睡在他怀里,肚子饿,四处找奶喝,竟扒开晏琛衣裳,口咬住那粉嫩嫩乳头用力吮吸。
晏琛哪里会有奶?
笋儿却不管,把那乳头当做极大安慰,没有奶也要干吸,只要抱开,立刻哇哇大哭。晏琛没办法,任那没牙小嘴叼着乳头,尴尬地望向陆桓城:“乳母呢?还没来?”
陆桓城坐在
他躺在父亲掌心,扑腾着藕节似小手小脚,发出第声响亮啼哭。晏琛听见声音,突然什痛苦都感觉不到,胸口被喜悦灌满,磨人疼痛瞬间无影无踪,泪水涌出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哽咽着问:“是女儿吗?”
他们心心念念小女儿。
陆桓城抱起孩子看看,答道:“是个壮实男孩儿。”
胸口处胎记,是绣花针样细瘦三枚竹叶。
两回就熬出头,好?”
晏琛点点头,张嘴咬住陆桓城领口衣料,屏起呼吸等候。不出几息,强烈阵痛如期而至,腹部硬成块铁盾。他拼死用力,尖叫声被紧咬牙关憋在喉咙里,孩子小脑袋随之寸寸顶出穴口,混着刺目鲜血与胎水,像块湿润墨玉。
陆桓城在心里替他数着时间,临近这次阵痛尾声,孩子还未完全娩出,便极其干脆地扯去片笋箨。
几乎与此同时,黑乎乎小肉球下从甬道里冲出来。晏琛疼得仰头哭叫,趴在陆桓城肩上急促喘息。陆桓城盯着孩子那隐约可见小脑袋,顿时产生种梦幻般不真实感——他孩子,居然是他亲手剥出来。
他怕孩子跌落,忙道:“还剩最后次,阿琛自己撑住身子,去后头托着孩子,好不好?”
“男孩儿……男孩儿也好,你给抱抱,快……要抱抱。”
晏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陆桓城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初生婴儿交给他,自己去书房取剪子。回来时看到惨兮兮晏琛抱着湿淋淋孩子,正伸手为他拭去残留胎水,神情温柔而幸福。大刚生完,小刚出生,模样都挺狼狈,可这画面落在陆桓城眼里,美得无可替代。
切苦难都过去,以后,他们就是家三口。
陆桓城亲手剪断脐带,又剪下半块干净褥子做成个小襁褓,把孩子裹起来。他低头在晏琛额心轻轻落下吻,温声道:“阿琛,辛苦你。”
陆桓城当爹过程差错百出,没让晏琛少抱怨,善后过程恰恰相反,桩桩事情办得稳妥,挑不出点毛病。
“……好。”
晏琛吃力地答应,跪在褥子上点头。
小脑袋出来,身子就是瞬间事儿。陆桓城挪到后头,双手刚托住那颗头颅,就听晏琛痛苦地哀鸣声,股间用力,那折磨他整整晚孩子“噗通”落进陆桓城手中。
悄然无息,最后片笋箨落地。
小幼竹往上蹦蹦,从此就是根灵气旺盛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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