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奶油味糖果,心里有点沮丧。姐姐能给李海叔叔擀过水面,能给李海叔叔做什呢?李海叔叔糖,让分给好几个小朋友,你可别以为会人给他们块,没有那大方。而是把块糖咬成许多瓣,最小那瓣,大概比芝麻大不多少。
几年以后,李海叔叔第次到家来时间,在们家曾经引起过争论。爷爷说样,父亲说样,哥哥说样,姐姐说样。他们各有各参照。比如,爷爷会说,队里枣红马下驹那年,枣红马喝鸡汤。父亲说,那年上窑地,挣四百五十块钱。姐姐说,天做两顿过水面,这样日子从来没有过。哥哥说,是不是那年买上海全钢手表?没人征求意见,其实也有肚子话想说。只不过,大人说话老也插不上言儿。家人在那里争论不休,母亲端着簸箕进来,把簸箕玉米棒子“哗”地倒在炕上,们齐动手,刨刨,搓搓。母亲说,那年大旱,队里每人分十二斤麦子,们全家才分七十二斤。大家下子不言语。母亲说是对,那年叔叔临走时,把几斤白面夹到自行车后座上,怕不牢靠,找长绳子五花大绑。
母亲是个特别能算计人。只有那年,们家麦子没有吃到年对年。
3
叔叔给父亲做过三个月徒弟,他们是在窑厂认识。
爷家粮食吃不完,奶奶饿死,爷爷饿得全身浮肿,也没能得着二爷爷和老叔照应。埋葬奶奶时,老叔像外人样在人圈外看热闹。他对别人说,他要养着二爷爷和二,nai奶,和们这个家没有关联。这些历史像文字样刻在血肉里,从父母嘴里传下来。
所以姐姐说老叔不是爷爷亲儿子,果断相信。
姐姐悄声说:“李海叔叔才是爷爷亲儿子。他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又喝滴鸡血酒,李海叔叔就是亲。”
问:“如果不喝滴鸡血酒,会是亲?”
姐姐说:“当然不会。兄弟有相同血,才会是亲。否则,即便李海叔叔管爷爷叫爸爸,他也不会是亲。”
父亲每年春天,都要去河北那带窑厂做短工。父亲有打砖坯子手艺,每月能摔出万多块。而像他样手艺人,能摔出七八千块已经不错。据说父亲在那带有着很高知名度。父亲每年出去务工,都要请大队会计吃饭,然后请小队队长吃饭,因为他要带着大队介绍信和小队请假条。这两样,都需要
确实难以置信。问:“李海叔叔叫爸?”
姐姐说:“当然叫。他是爷爷亲儿子,当然叫爸。”
立刻热血沸腾,浑身每个细胞都似乎要雀跃。那喜欢李海叔叔成爷爷亲儿子、亲叔叔,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妙事!
问姐姐:“你高兴?”
姐姐说:“当然高兴!他下次来还给他擀过水面,把面和得硬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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