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用自己通红脸给贺先生发张红牌。
贺致远没收到颂然红牌,往左侧变条道,利落地超过辆老旧福特皮卡,继续说:“除这个,当然还有别可能——比如你考虑到布布是孩子,不方便越俎代庖。但是现在,布布也是你孩子,下回再遇到类似事,你得拿出点家长魄力来,不能再这纵容他。”
颂然揪揪床单,心里甜津津:“知道啦。”
他想想,又自辩解道:“也不是故意要溺爱布布,就是……福利院出来嘛,多少会有点自代入,对小孩子
果然。
和他猜模样。
大雨下得更急,路面开始出现积水,前车驶过时激起大团飞散水雾,模糊后车视野。贺致远镇定地拉开车距,调快雨刷速度,淡淡地说:“颂然,说实话,你对待孩子方式也有问题,你和是两个不同极端——太冷淡,你太纵容。从布布成长来看,们其实都做得不够好。当然……”
他顿顿,话锋转:“你九十五分,五分。”
颂然刚紧张起来,坐等挨批,冷不丁得到句表扬,对着电话“噗哧”就笑。
服湿,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颂然头发和T恤也湿,状况并不比布布好多少。而时间线再往后几张照片里,布布已经换上套干净新衣服,颂然却直穿着那件半干半湿T恤。
如果这就是害颂然受凉原因,他作为布布父亲,怎能不感到内疚。
贺致远想起照片里布布活泼又放肆小模样,也不知是该欣慰这孩子比以前开朗,还是该愠怒这孩子比以前爱惹事。他心烦意乱地敲敲方向盘,问道:“布布那天到底怎淋水?”
颂然不敢隐瞒,老实回答说:“和林卉去买冰激凌,时没看住,他就……去喷泉广场里跑圈。”
“你逮回来?”
贺致远听见他笑声,愉悦地勾勾唇角,继续说道:“知道你喜欢布布,舍不得拉下脸教育他,总想让他过得开心些,但是小孩子和大人不样。大人分得清轻重缓急,什事该做,什事不该做,偶尔被宠宠也没关系,小孩子分不清,被溺爱惯,将来就无法无天。所以们三个人之中,可以溺爱你,但你不能溺爱布布,记住吗?”
“记……记住。”
颂然捂着滚烫张脸,觉得自己又烧起来。
可以溺爱你——这,这是句赤裸裸情话吧?不是他想太多吧?连讨论怎带孩子都要夹进去几句私货,实在太嚣张!
红牌!红牌!
“嗯。”颂然说,“看他整个人都快湿透,也没时间想别,赶紧就冲进去。”
贺致远沉默会儿,忽然问:“逮回来以后,除帮他擦干、给他换衣服,你有没有认真地告诉过他,这样做是不对?”
“啊?”颂然怔,“没……没有。”
“句也没有?”
颂然心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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