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将红酒
半瓶本地产金粉黛尔,盎司白兰地。
丁香,桂皮,蜂蜜,橙子片。
煮酒需要十分钟,贺致远去二楼洗个热水澡,十分钟后准时换好温暖睡袍,赤脚踩着楼梯下来,给自己倒杯酒。
庭院雨声连绵,橙子树和玫瑰花木在雨里飘摇不止,风急时响阵,风缓时轻阵,扑簌簌地闹腾。二楼露台亮起盏小夜灯,映出玻璃外侧层层往下淌水幕,隔着这层玻璃,卧室内灯光柔和,暖气很足。
贺致远坐在床边,独自喝半杯酒。
贺致远故意调戏他,语气里带上明显笑意。
颂然用笔记本捂住脸,在心里默默吐槽:梦到你把上,还上得特带劲,射好几回,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心里这想,嘴上当然不可能这说,于是编造个看似合情合理、不露情欲又饱含爱意标准答案:“梦到你回来,去机场接你。”
嗯,很好。
保留最基本矜持。
狠不下心。你给点时间,循序渐进,以后定变得超讲原则,好不好?”
“倒也不是不可以。”贺致远打亮右灯,移回原先车道,“问你个问题,答对,就给你时间。”
颂然立即紧张起来,飞快竖起耳朵:“什……什问题?”
天啊,他对教育理论点也不擅长,甭管问啥,来点简单、基础、他能答行不行?
贺致远停顿几秒钟,冷不防抛出句:“昨晚梦到吗?”
暖酒入胃,下腹阵燥热。
刚才开车时无聊,他忍不住逗颂然玩,要颂然用给布布讲故事语调也给他讲个故事。颂然没拒绝,只是羞涩地说:能背下来故事不多,就给你讲花栗鼠那个吧,你别笑。
第次给成年人讲童话,颂然难免有些拘谨,语气生硬,后来慢慢进入状态,才讲得好听起来。他句句温柔又耐心,声音里有解霜化冻般暖意,效仿花栗鼠和灰松鼠说话时惟妙惟肖,听着极其可爱。
或许是感觉太美好,以至于电话被切断时,贺致远感到空前寂寞。
寂寞里有焦躁,焦躁里有填不满渴求。
贺致远不动声色:“接回来之后呢?”
“接回来之后……呃,那个……”颂然时编不出东西,半途卡壳,硬皮笔记本使劲蹭两下脸,蹭出个红鼻头,“之后……稍微有点少儿不宜。”
贺致远朗声大笑,深邃眼眸弯作两道弧。
凌晨十二点半,车子驶过空无人落叶小径,停入前院。
加州雨季临近尾声,云层迫不及待要将最后点储水倾倒干净,雨珠就像冰雹样狠狠砸在车窗上。开车门,潮冷空气扑面而来。贺致远冒雨进屋,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拿出惯用小奶锅。
颂然呆住。
慢慢,他脖子变红:“梦……梦到。”
“真?”
接着指尖也变红:“真。”
“那说说吧,都梦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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