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禅和子道:“施主却不知,等寻常处念经时,众人念《大藏经》,他自人念《楞严经》,待等念《楞严经》时,他自念《华严经》,声气又大,说他不得,若说他时,他只道:‘洒家便做死来念这般快时,尚入定不得,若随你等那般慢念,何如肯济事?’待等念《华严经》时,他却甚也不念,只将禅杖轮来胡耍,他那禅杖端沉重,若砸得人时,定当头壳儿尽做齑粉,岂能保命?等说他时,他又道:‘念经也不济个鸟事时,洒家不耍回禅杖,如何忍得?况洒家自有章法,自不会砸破你等鸟头。’寺监见他口口声声‘不济事’,因点拨他道:‘出家人念经岂能有功利心,如何要济事又如何会不济事
也不要回大银,自去,当时甚感寂寥,走时,忽道:“却争些儿忘,自等屯驻京师,那鲁大师不肯营寨中住,自道他昔日荒废经卷,如今欲补回,只身却投这大相国寺住下,寻常等设宴相邀时,他自也不肯来,算来也有近年不曾得见,今日既来,且去寻他说回话。”
寻个小禅子,问道:“小师傅,多有叨扰,敢问贵寺中有个智深师傅,却哪处住,烦望指引则个。”
那小禅子道:“可是那酒肉和尚,性子莽急?”
宋江道:“想必正是。”
那小禅子道:“他自住禅院耳房,只是今趟施主去寻时,却定不得见。”
。”
恁地说时,言语间却直有喜爱之意,宋江道:“贤弟,既这马儿竟有向佛之心,如何不遂他心愿,你便不愿同往时,只叫愚兄骑他前去。”
史进听他如此说,道:“哥哥若不嫌时,如此也好。”
宋江大喜,当时两人各自下鞍,待换马来骑,那史进抚栗黄骢道:“马儿,宋江哥哥此番乃是遂你心愿,却万莫与他作怪。”
宋江见他与马言说,未免觉些可笑,道:“贤弟倒通马性。”
宋江:“却问何故?”
那小禅子道:“那厮言行特异,却是野去。”
当时欲走,宋江急道:“小师傅莫走,敢问却是何意?那兄弟是个粗人,心却也善,若有冒渎时,万望恕免则个,目今却与说回他去处。”
那小禅和子合十道:“施主言重,那厮便是方丈也只肯护他,等哪敢谈甚恕免?”
宋江道:“小师傅适才说他言行特异,却是恁个回事?”
史进道:“哥哥不知,这畜生闲常认生,却怕他性发,因与他交待则个。”
两人笑回,宋江自翻身上那栗黄骢,那马果然服贴,两人当下作别,各自去。
却说宋江径到那大相国寺,正殿里听回梵呗,遂去寺后观那湖雪,但见碧水白雪,果有佳处,他唤打扫僧人来,与锭大银,道:“便做香火钱,欲吃回湖雪煮茶。”
那僧人道:“若施主只吃茶时,却有明前、雪芽、滇茶。不巧那舟子今个害疟疾,却无人下水取雪,湖雪煮茶却没有。”
宋江道:“只肯吃湖雪煮茶,寻常茶汤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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