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仍省不得他所言为何,只是又听回,果是鲁智深,胸中有些欢喜,心只道:“敢是那黑白无常两个鸟厮也讲些道义,知挂念哥哥,与听回他声气,却也
少则半月,均作药到病除。此番前后已有四十余日,史家兄弟却只日不如日,亦是稀奇,老夫昨夜苦思冥想,倒得个险法,只怕你等怕行得。”
鲁智深道:“这老儿,也不曾说,便来唬人,你先说便是。”
安道全因道:“只望史家兄弟症候时,第乃是气血不足,第二体内脏腑间又有股腥血淤积,不得排解,是以饭蔬吃来均有腥气、下咽不得。前趟老夫因见他体虚,怕折他元气,只开缓药来散,奈何却是不济,倘使再拖时,他身体益弱,倒恐有不测,今番不若趁他精力尚存,索性下剂猛药,教他服后,三日内体内瘀浊尽去,”又道:“只这药性毕竟烈些,须得史家兄弟受些个苦,且多担待些。”
郭盛两个沉吟番,道:“等均做门外汉,若无要害时,只听先生吩咐就是。”
当时那安道全便写下副方子,嘱咐句:“千万小心在意。”自去,郭盛两个唤帐下去把药煎,不时熬得钵儿浓汁端来,几人扶起史进,与他服下,其时并无异状,约摸过得半个时辰,却见那史进脸色渐渐潮红,额头沁出豆大汗珠子来,又直把牙咬得作响,郭盛、鲁智深两个正看得惊疑,忽见史进那厢微微睁眼来。众位看官,你道恁地?原来那药性毕竟猛如雷电、利如剑戟、烫如火种,当时那史进只感体内有千火来焚、万箭来穿,又似正从万丈悬崖处落下,耳边只有厉风声,痛得他只自昏迷中醒将过来。郭盛两个见他肯醒,心道那药果真见效,均甚感欢喜,郭盛道:“大郎,腹中可饥渴?哥哥与你安排些蔬果来食。”
史进勉力窥见两个人影,因头中晕眩、身上辄剧痛如潮水,到底也分不清是谁个,自也听不清那郭盛说甚,心里只恍惚道:“这般痛法,恐要死,那两个敢是黑白无常,却也窥不出鸟样。”
当时那郭盛自出门望伙房安排去,那史进身上又阵锐痛袭来,愈发教他失心窍,心直道:“敢是已死,此刻只坠入阿鼻地狱,教那等业障之火来烘烤。”
其时,那鲁智深见他全无言语,只是闭目喘息,心中猜到恐是药力发作,又见他那般苦痛神态,心下也是替他痛,因道:“大郎,洒家知你痛得紧,却好歹生受,只痛个时半刻,伤自好。”
史进因神智不清,自也不省得他话头何意,却是隐约听出是鲁智深声气,他又因教药性乱五觉,也辩不得远近高低,心中只道:“若在地狱时,恁生却似听到鲁家哥哥说话?料得目今却尚未入那地狱,只在黄泉路上,尚能得闻些人世间声气。”当时心道:“哥哥自也听不得。”却仍来竭力挤出口气,唤声:“哥哥。”
鲁智深听他相唤,忙道:“洒家在此,大郎有甚吩咐,但说便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