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猛士或曰:“却唱回《赤壁烧曹瞒》!”色徒或曰:“《西子沉江》更有妙处!”
吴用只笑道:“众兄弟且休问,却容小生卖个关子,只待初更时分,锣鼓将起时,你等自见分晓。”
花开两朵,暂表枝,却又说那史进处,他因与高俅战中背心害枪伤,至今未愈,每日里只是半昏半醒、下榻不得,那鲁智深、郭盛等人闲常陪伴。是日晌午,安道全来与史进探视,先与他问回饮食起居,那史进当时只是人事不省,自是作答不得,郭盛与他答回,道:“先生方子不曾断,其余只是按例。昨日早间碗粟羹,吃得半,教他尽数呕,只道:‘有血腥气’。鲁大师与他剥得些枣肉,便勉力咽两瓯,自睡去,直至目下,只不肯醒。”
安道全道:“可曾发汗?”
鲁智深道:“夜来只是发寒,倒不曾见发汗。”
吴用道:“哥哥真个君子,不肯句戏言。哥哥却忘,那却只作唱戏,自然只是戏言,众兄弟当真时,自是他等自身当真,却非是哥哥这般与他等许诺,并不害哥哥道义。”
宋江叹声,道:“倒底有欺人之实,也罢,毕竟也无良策,便依着军师。只是却如何寓理于戏?却忒难拿捏。”
吴用道:“此节无须哥哥劳心,哥哥只央人操办佛事便是,小生自去赁戏班子,如何编排筋节,早有措置。”
宋江称是,心中究竟也喜,是夜召集群雄,道:“经前番几役,山寨诸多兄弟伤筋动骨,均是沉疴缠身,今欲修设法场,为他等祈福,愿早日病除。”
李逵等道:“阿哥休寻托辞,祈甚鸟福?你分明只为招安,到时俺等自与你对望唱戏。”
安道全只是沉吟不语,与那史进把回脉,道:“怪哉,怪哉,补十数日,脉象仍恁个弱。”
当时忖度半晌,终道:“史家兄弟这伤患原不要命,老夫行医多年,多曾得见,多则月,
吴用笑道:“众兄弟却休着恼,阿哥自修他法场,你等莫理会他就是,小生到时自备台好戏与你等共赏,无须你等亲劳。”
众人道:“军师此话当真?”
吴用道:“如何不真?”
李逵道:“那倒便罢,若军师哥哥只做诓人时,到时俺铁牛自去砸阿哥那道场。”
闲话少说,却说这宋江果然择吉日便在忠义堂前修得道罗天佛幡,当中设七处法坛,各齐备香案、斋果、花灯、香烛,恭请僧侣摇铃入内主持,先唱《水忏》十二部,又唱《妙法莲花经》,香火缭绕,咏经不绝。那群雄自不理会,是日只齐齐往那南山脚下聚,原来这吴用果然言出必行,其时将来艘大海鳅船泊于湖面,那船身长六丈,阔三丈,端只气派,原是前番梁山同高俅水战虏得战船。当时那吴用教人把船甲板布置起来,花帷彩帐,罗绮桌案,搭做十二柱戏棚,甚是富丽堂皇。众好汉见此光景,均问道:“军师,今晚却唱甚个剧目?恁不见娘儿姑子妆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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