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烧上水,在橱柜里找出包方便面。
“说实话,直有种感觉,”思思盯着天花板,“她是为着想,才没有在们那房子里那个……她是怕看到会吓死吧?她虽然有点怪,其实人是很善良……”
苏昂看着锅里正在慢慢沸腾水,就好像令人不安影像混在气泡里浮出水面。她无法不去想象那幅画面。为什要选择这血腥而痛苦死法呢?为什不是上吊、吃安眠药,或是从高处跳下?她忍不住想象自己从暹罗广场人行天桥上纵身跃,在阳光中下坠,然后往马路上那撞,被疾驰而来车辆卷入轮下。简单,迅速,来不及感受痛苦。
“就是觉得老天太不公平,”思思长叹声,“受那多罪,吃那多苦,还不能要上个孩子——
要做出艰难决定人。对很多人来说,孩子是个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爱情或婚姻产物,甚至是伴随着某种偶然或意外、糊里糊涂地就成为父母,彼此间自动多条纽带。但她们不样。当不育动摇生活秩序,切都要被重新评估——谁问题?谁拥有权力?谁愿意做出牺牲?谁选择更多?……而对这段关系中弱势者来说,当你被洪流冲下山坡,你手总会本能地想要抓住点什。
“希望你这次能成。”她最终只说这句。
“但愿吧,”思思说,语气却不大肯定,“其实也该知足,你看看余姐……”
她心抽痛下。死亡投下阴影又回到房间里,她们不愿提及东西正像群饿狗般围绕着她们打转。
思思说,她和余姐也不过是做十几天同屋,谈不上有什感情,只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她,甚至避之不及,她才出于同情与她寒暄,听她说话;但在内心深处,她承认自己仍视余姐为异类,认为与她只可能展开那种最最虚伪、最最肤浅交流,可是说到底,人与人之间又能有多大不同?表面上看,她无论是婚姻还是自身境遇都比余姐好太多,但不育这件事就像把解剖刀,划破表面,,bao露出同样阴暗真相——她们都无法放弃婚姻,因为离婚不是个真正自由选择,因为生活里有太多东西建立在婚姻这个基础之上。
这就是为什余姐甘愿忍受那些对待,苏昂想,再怎挣扎也哪里都到达不,去个熟悉地狱也好过无处可去。又是波痛楚袭来。她再次感到她们都团结在种超越地域、阶层与生活背景东西里。那是种只属于女性经验,太过普遍,太过深刻。个人痛苦变成群体痛苦。她已经不知道她感到是谁痛苦。
“你饿不饿?”她站起来,“给你煮个泡面吧?”
思思点头。“唉,麻烦你,”她说,“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但跟你聊聊感觉好多。”她在沙发上躺倒,双手摩挲着自己小腹,“你说,这下会不会把卵子都吓死几颗?”
“不会啦……”
“唉,本来就没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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