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还有思思、陈倩、小钟……她们这些看见过她却又对她视而不见人,她们这些为避免尴尬而装作若无其事人,她们这些虽无恶意,却没能去关注她、警告她、救她,或至少做点什人,早早就已准备让她去独自面对将她攫取命运。
苏昂换上睡衣走到客厅,思思仍在沉睡,薄毯已被蹬到边。她把它重新盖好,然后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希望自己也能
其实都不是她自己孩子。”
“四面佛也不管用……”
“她还那虔诚,天天都去……”思思顿顿,“你知道她打算怎还愿吗?”
“……跳裸舞?”
她们先是轻轻笑笑,接着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简直像两匹歇斯底里马。想起余姐当时那副表情,苏昂就笑得越发不可收拾。她们不停地笑啊笑啊,直到两人在泪光中相逢。思思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脸,肩膀无声地颤动不止。
苏昂在那锅方便面上打个鸡蛋,用筷子将它搅成蛋花——这是她最喜欢吃法。她小心地将面条连汤起倒进碗里,端到沙发前才发觉思思已经睡着。身体略略倾斜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耳朵里。静寂中能听见她微微鼻息,想必是相当累。
她从衣柜里找条薄毯给思思盖上,然后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那碗面条。她机械地嚼着,边望向窗外。天已经亮,这座城市若无其事地迎来新天,在晨光中显得新鲜而无辜,就好像什都不曾发生。苏昂走进浴室,她只想把这个夜晚从身上洗掉。
突然降临悲剧该如何理解呢?人们都是如何承受这些呢?这些你通常只会在报纸上看到事情,那种你会试着想象,或者竭力不去想象事情。对于思思带来噩耗,她虽然震惊,却也直像在看戏,有种古怪疏离感——尤其是思思忽然又说起自己私事。直到此刻,在水声所凸显静寂里,切才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苏昂抱紧双臂,仰头任水流倾覆而下,直到感觉快要窒息。她在脑海里倒退回那些时刻:余姐得知验孕结果时候,她正在和Fai商议她人生中第笔设计合同;余姐坐在洗手间里,用水果刀割开手腕时候,她正迷醉于红灯区灯红酒绿;当思思赶到医院认尸、受刺激呕吐不止时候,她正吃着罗勒叶炒猪肉碎盖饭,和梅谈论着那些离她自己生活十万八千里事情……
她和余姐从来不是朋友。什都不是。她几乎不认识她。她回忆着那些短暂交集,强烈内疚像颗子弹将她心脏射穿。她知道那种感觉也许并不真实,但就是觉得自己犯某种难以定义罪。难道她没有看到她那些神经质动作、古怪说话方式、被阴影环绕眼睛吗?难道她看不出来,她整个人就像头顶着块乌云在行走吗?从第次见面起,她就嗅到余姐身上悲剧性气味,甚至预感会有什事情发生。最终事情真发生,以她不敢想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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