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继续解释,别NGO往往把性服务业当成个问题来看待,它们议程往往都是从“性服务是不好,性工作者是受害者”这前提出发,总想让这些女性离开这行,其结果便是做无用功——不但加深性工作者耻辱感,而且根本没有解决她们所面临实际问题。在大环境短时间内没法改变情况下,Empower致力于帮助性工作者生活得更好点。它认为性剥削往往源于缺乏法律保护,希望能推动性服务在泰国合法化,让所有性工作者都能受到劳动法保护……
她口若悬河地说着,脸上焕发着智慧光芒,几乎令苏昂自惭形秽。有那阵,她只是呆呆地盯着艾伦快速开合嘴唇,却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她大脑像陀螺样飞速旋转,面前餐桌坍塌下坠,世界变成橙汁样液体。
在苏昂曾经生活世界里,“性工作者”是个亿光年以外话题;甚至连这个词语本身也只存在于书本里,现实中更常见称呼是“小姐”
郎每月80到350美元之间微薄工资,但若想真正拿到这笔薪水,她们必须达成定配额“女士饮料”和“酒吧罚款”,否则就会被扣工资。此外,迟到、缺席员工会议,甚至体重每增加公斤都会被扣工资。于是你工资很有可能在月底变成负数,结果反而还倒欠老板钱……
苏昂从她法式吐司上抬起头来。
“等等,”对于个刚来泰国没几天门外汉来说,这场对话步调太快,“‘女士饮料’是什意思?‘酒吧罚款’又是什意思?”
艾伦怔住片刻,然后放下刀叉,对她露出微笑——个内行人对门外汉微笑,带着点屈尊俯就意味。
“看来你对泰国解不多,是不是?”
它们都是酒吧盈利来源,她耐心地给苏昂普及这些“基本常识”,男性顾客必须为酒吧女郎购买“女士饮料”,而当他们想把某位女郎带走时,也必须向老板支付笔“酒吧罚款”。而这也正是CanDoBar特殊之处,那里完全没有这些强制性规定和配额。性工作者可以随意进出,可以挑选客人,酒吧利润平均分配给所有在酒吧工作人。
苏昂眨着眼,尽全力跟上她思路。“所以它更像是个合作社。”
“点没错,”艾伦恢复手上动作,把块松饼送入口中,“酒吧二楼有点像是教室或者艺术空间,白天举办各种课程和研讨会。总之,那是个很神奇地方,气氛特别友好,各个国家性工作者都会在那里聚会,那是她们可以真正放松场所。”
苏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啜口橙汁。“它背后应该也有NGO支持吧?”
“有个叫EmpowerFoundation基金会也起运作这个酒吧,”艾伦目光炯炯地看着她,“Empower是个倡导性工作者权益组织,也可能是唯个和性工作者合作,而不是凌驾于她们之上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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